沈歆放了绢子，叹了口气站起来：“祖父，不如算了――”
“回祖父的话，孙女已经病了多日，实在没有这个力量肇事。大厨房的人也答应以作证，我直到一个时候之前，才吃了顿饱饭的。再不济，就唤个大人来替我诊诊脉，看看我究竟有有力量打得过无病无灾的大女人也成。”
沈若浦指节敲着桌子，比之前更冷峻了，如果仔谛听，还能发觉出些微的愠怒来。
“既不敢忘，如何方才又将你大姐姐给打了？”
不晓得是不是天生的性子，还是坐惯了刑部大堂，这位侍郎大人倒是未曾兜半点圈子，借着她这话便就往下施起压来。
“既是病好了，那可还记早些日子佛堂罚跪的事？”
“你坐归去！”沈若浦采纳她，目光又瞪向沈羲。
她能不在乎沈羲当真抱着瓷枕跟她们闹个鱼死网破么？
“甚么事！”
她幼时在吴氏跟前教养，是吴氏的心头肉，吴氏身后沈崇义孝满起复，她与黄氏便随之去了外任，在外的日子固然无拘束了点，但府里谁又晓得呢？黄氏惯着她，沈祟信又凡事听黄氏的，天然是她想如何，就如何。
沈若浦见她不承认，只当她那股子横劲又上来，语气不由更加凛冽起来。
既然沈歆确切顾忌着沈若浦，那无疑是功德一桩。
沈羲扫眼望着沈歆。
就是寻了，府里除了梨香院的人，又有谁会冒着获咎长房的风险来帮她？
“我只求祖父给我一刻钟的时候，容我先归去把我那莲田图瓷枕给砸了。”
何况沈若浦认定她打人，对她只要不耐烦，那里会真的去寻甚么证人替她证明净？
这么有条有理，安然若素，可不像他印象中的二丫头。
沈歆见她看过来，也顺势在刘海底下回了她一记毒光，只不过那惶惑惑惑的坐姿倒是没改，因此沈若浦也完整留意不到。
她倒不是至心要砸瓷枕，只是她不提到这儿，沈若浦又怎会晓得沈歆对她干过些甚么？
但是沈羲眼下却理睬不了他甚么态度。
当然，没曾见过畴前的她的人，是辩白不出来的。毕竟她也不是痴傻，只是没那么活泼聪明。
瓷枕是二房的东西，沈歆凭甚么上门去逼去抢？一个堂堂侍郎连孙女“打人”都容忍不了，还能忍得了长房公开跑到二房去夺遗物？
话说到这里，沈若浦内心的愤怒已按压不住。
沈若浦听到这句没了爹娘，搁在案上右手便紧了紧。
沈羲望着地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