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感觉,好象要乱起来了呢。”晋王喃喃说了句。
晋王悄悄抽了口冷气,“你说的是,如果皇上纳了新欢……不会再有第二个周贵妃了吧?”
“多谢,我没事,青空大和尚在不在?我想见见他,请他指导迷津。”姜焕璋仿佛缓过来一些了,起码没那么失魂落魄了。
姜焕璋将签塞到无智手里,回身就往外走,出门时一脚绊在门槛上,踉跄了几步,脚步更加急匆的冲了出去。
“擎签这事,真不能全信,之前师父就常说,这就是让世人求个心安的东西,我常常见到很多妇人来擎签,拿出一枝不好,就放归去,再擎,再不好,再放归去,直到求到好签,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她已经不是明天的她了,他也不是明天的他,他却浑沌无知,直到明天……
姜焕璋长长叹了口气,慢吞吞走到殿角的签桶前,伸手擎了根签出来,无智忙伸头去看,签上一行字黑墨细细:梦中说得是多财,申明云外终虚来,水远山遥难信实……最后一行字,笔迹恍惚的已经认不出了。
无智一愣,“多一根?哪有甚么多一根,大相国寺的签桶都是一样的,哪能多一根。”
姜焕璋渐渐退了两步,坐到鹅颈椅上,鹅颈椅收回一阵刺耳的咯吱噼啪声,仿佛要断了一样。
姜焕璋越走越快,几近一起小跑,冲进后园,沿着湖边,一向冲到那间亭子里,站在亭子中间,渐渐回身看着四周。
“季天官说的那些事。”见晋王反应不过来,晋王妃只好点明,晋王笑了,“这事啊,还能有甚么筹算?老四立了太子了。”
“嗯?甚么筹算?”晋王一愣。
姜炮璋一头冲出大相国寺,正在劈面喝着碗擂茶的独山看到,仓猝放下碗,解了缰绳跟在前面,叫了几声爷,姜焕璋头也没回,独山不叫了,牵着马跟在前面,回到绥宁伯府,姜焕璋直直冲进二门,独山牵着马该干吗干吗去了。
“那……”姜焕璋踌躇了下,“法师带我去抽根签吧。”
“我这就让人去探听探听!”晋王妃仓猝叫人出去叮咛了。
无智仓猝合什答礼,“姜长史安好,还请姜长史稍稍等一等,小僧陪吴老爷……”
晋王妃听晋王光荣不已的说了大皇子毒死周贵妃,四皇子立了太子这件大事,看着晋王,眼里波光闪闪。
“王爷有甚么筹算?”晋王妃轻声问道。
这一回,他没看到畴前的繁花似锦,他只看到了眼下的破败,湖里的淤泥不晓得积了多少年,九曲桥已经不能走人了,园子里野草丛生,眼睛所及处,都是枯萎。
无智目送吴老爷出了大雄宝殿,这才回身将姜焕璋往里让。“姜长史神采很不好,明天冷得很,姜长史到客堂喝碗热汤暖一暖吧。”
“王爷,”晋王妃伸手握住晋王的手,“贵妃死了,没有人护着四爷了,就算立了太子,王爷,万一,皇上又纳了新欢,又生了皇子呢?皇上才四十几岁。”
姜焕璋沉默看着无智,幽幽道:“签桶里多一根签的事,还是无智法师奉告我的。”
…………
“这可没有个准,短的时候,一天半天就出关的有过,长的,半年一年不出关的也有过。”无智一脸抱愧,他真不晓得。
“姜长史这话,我是真不懂,向来没传闻寺里有多一根的签桶,要说签桶真假,是有个最早的签桶,总有人感觉阿谁签桶灵不灵的,实在都一样,求签这事,本来就是心诚则灵,哪个签桶是哪个,我向来分不出来,真要分,大抵只要师父能分出来了,但是师父闭关了,如果没闭关,我就跑一趟,问问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