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快别哭了,五哥儿都要看您的笑话儿了。”素心又是心伤又是想笑的劝道。
五皇子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直直的看着哭的眼泪横流,鼻涕都出来了的娘舅。刚才宁远穿越层层重门,跃马而来的帅气威武,在眼泪中哗啦啦倾圮,今后今后,终至五皇子平生,娘舅在贰心目中的形象,再也没能竖起来。
“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指甲盖大的一点小事也能哭的水淹七军。”宁皇后伸手去拉宁远,宁远顺势站起来,五皇子一脸绝望,抬头看着宁远,“娘舅你不哭了?再哭一会儿呗。”
宁皇后上了车,挑起帘子,看着六月带人保护上来,将帘子挑开些,细心看了一会儿,对劲的点了点头,小七这些年历经出来了。
素心找到了红铜暖窠,茶杯,四五样点心,乃至另有一本书,宁皇后在她身边的车厢壁上摸了摸,按了下摸到的红铜按钮,一只小小的抽屉弹出来,抽屉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本白绣花叠帛帕子,宁皇后拿出一块帕子,抖开,看着帕子四角绣工精美非常的蝶戏牡丹,转了转,看着帕子角上小小的一个篆书桐字。
“五哥儿,阿娘如何跟你说的?”宁皇后声音微沉。
……
“但是阿娘,还没出离宫大门,我们还在离宫里啊。”五哥儿抬头讲理。
宁皇后看了半晌,扭转头,宁远已经把五皇子从顿时抱进了车里,宁皇后跟在前面上了车,素心跟出来服侍,其他几个侍女婆子,从宁远带来的保护手里接过马,有些陌生,却又极谙练的清算了马鞍,放好东西,翻身上马。
宁远卡着五皇子的腰,抱起来,将他放到马鞍上,伸手牵住了缰绳,五皇子骑在顿时,镇静的哇哇乱叫,宁皇后抬头看着镇静的两眼放光的儿子,内心一阵酸涩,既然还在离宫,那就让他欢畅欢畅吧。
车外的马蹄声垂垂单调,五皇子已经睡着了,宁皇后也迷含混糊似睡非睡。远远的,一声沉闷而悠远的雷声响起,半晌,麋集的雨点砸在车上,砸的车顶噼啪乱响。
出了离殿大门,宁皇后扫了眼跪了一地的离宫保护,转头看了眼次第重门最深处的那间宫殿,阿谁小院,这是关了她将近十年的处所。
宁皇后放下帘子,转头打量着车厢,素心已经拉开了一只小抽屉,又从小抽屉中间抽出块上面刻着各式凹槽嵌着红铜扣环的紫檀木板子,翻过来看到折出来的四条腿,拉开,一眼看到厚厚的垫子上四个圆圆的洞,眼睛一亮,忙将四条腿放出来,用力按了按,四声轻而清脆的卡嗒声响起,素心推了推,小桌子已经紧紧的扣在了车厢板上。
宁远透过滂湃的泪眼,看着面前五皇子那张有些恍惚的、赞叹不已的脸,呃的噎了一声。
宁远也上了马,一马抢先,保护抖了个鞭花,两匹马举头前冲,三辆在侍女和保护的拱卫中,直冲往前,跑出了一射之地,六月带着先一步赶来的众保护,现身围在大车和宁远前后,纵马往都城奔去。
“娘娘,七爷,进屋说话吧,外头冷。”素心的提示提示了宁远,“姐,我们得从速走,旨意上说是明天寅末前,您就得在宫里了,东西都清算好了吧?也没甚么好清算的,我都带来了,车子在外头,进不来,我们得立即出发。”
宁皇后将余下的帕子也拿出来,一条条看,都有一个桐字,宁皇后抖了抖帕子,伸手挑开车帘,探头看着骑在顿时的弟弟,再低头看看帕子,悄悄哼了一声,放下车帘,将帕子收进抽屉,将抽屉推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