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问常寺人，哪儿有蒲团。”宁皇后气定神闲，仿佛压根没发觉到小内侍的游移不敢应，小内侍悄悄舒了口气，仓猝出去请常寺人的示下。
“是！”五皇子慎重答是，往前几步，去扶常寺人，常寺人刚要起来，听到宁皇后的话，似起非起的比及五皇子伸脱手，才仓猝站起来，冲五皇子躬身却步，连声不敢。
半晌，小内侍抱了只蒲团，一起小跑出去，挪开锦凳，放下蒲团，冲宁皇后躬了躬身，再抱着锦凳退下去了。
太子一向斜着和皇上一答一句说话的五皇子，听到皇上说念不读书不要紧，不自发的内心一松。
五皇子行完大礼，皇上声短气弱的号召他，“过来，让朕瞧瞧。”
表里命妇这边，福安长公主最靠前，一身麻灰缁衣，头发都在脑后，用一根木簪绾住，盘膝坐在蒲团上，双手合什，昂头看着一身哀思，轻荏弱弱出去的宁皇后。在一片跪伏在地上的命妇中，如同鹤立鸡群。
五皇子规端方矩的坐在榻沿上，迎着皇上的浅笑，暴露笑容。
皇上的重视力都在五皇子身上，愣愣的看着五皇子，这个他几近完整健忘的儿子。太子端坐在扶手椅上，居高临下瞄着五皇子，一脸讨厌，这讨厌他并不筹算粉饰，他感觉，他用不着粉饰。
宁皇后牵着五皇子，笔挺站着，看着他磕好了最后一个头，表示五皇子，“常寺人在你父切身边服侍多年，有才有德，你去扶他起来。”
在福安长公主侧前，有只锦凳，宁皇后扫了眼锦凳，低声叮咛小内侍，“换只蒲团吧。”
文德殿后殿内，皇上神情蕉萃的歪在榻上，四皇子……现在已经算是太子了，太子端坐在榻前扶手椅上，太子劈面，离榻稍远些的锦凳上，坐着两眼红肿的赵老夫人。
宁皇后牵着五皇子走到榻前，曲膝见礼，五皇子跪在榻前，行三磕九拜的大礼。
小内侍目光瞟来瞟去，迟游移疑不敢答话，福安长公主垂下眼皮，用心的念起了不晓得甚么经。
“娘娘一起上辛苦了，皇上在后殿，娘娘，五爷，请这边走。”常寺人引着宁皇后和五皇子，进了文德殿后殿。
“是，谢父亲关爱。”五皇子站起来，拱手长揖，退了两步，谨慎的看向宁皇后，宁皇后浅笑表示，“让素心带你去好好歇着，这几天好些，别再累病了。”
文殿殿内，早到的命妇，内侍宫人，矗立的侍卫，鸦雀无声的看着昂着头，神情淡然的宁皇后，和紧绷着一张小脸，迈着大步尽力跟上宁皇后法度的五皇子。
周贵妃的灵堂设在了文德殿，离文德殿一射之地，车子停下，宁远一步上前，掀起帘子，五皇子先跳下车，转过身，掂着脚尖去扶宁皇后，宁皇后下了车，牵着五皇子，徐行往文德殿。
“开端了，就一点点。”五皇子很尽力的要象个大人那样，皇上脸上的笑容比刚才又浓了一些，“你身子弱，念不读书不要紧，养好身材就行了，路上累了吧？先下去歇着吧。”
张太太那辆不管内里如何精美讲究，可表面非常朴素不起眼的大车，也就是宁皇后，这位在这个帝国仅次于皇上，第二高贵的朱紫的‘台端’了，至于仪仗，就是一身泥水，骑马随在车旁的宁远，和六月等几个保护。
太子上前一步，伸手扶着皇上，扶着他往前殿畴昔，宁皇后递了个眼色给素白，素白一步上前，伸手胳膊，宁皇后扶着素白，以和皇上差未几的哀思程度，往前殿畴昔。
前殿，庞大的棺木前，分了两边，已经黑压压跪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