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修一脸嘲笑,转过甚呵叱朱大掌柜,“他的话,你都听到了?这话他既然说了,我也不会再反复,刚进门爷就一肚子火,都是做老了的管事,这点子小事理也不懂?是不懂?还是不把稳?没把这差使放心上?”
“嗯。”李桐听宁大掌柜提起文二爷,有几分怔神,明天收到信报,说文二爷已经进了江南西路地界儿了,这一起上,他赶的太急了,不晓得他身材能不能撑得住,这趟差使,极其操心。
长海货栈是李桐外婆名下的财产,现在归在张太太名下。长海货栈里,堆满了茂昌行的花椒。
“嗯。”
楼上,李桐悄悄叹了口气,回身下楼,“走吧,不消看了。”
“那得看比着谁说。”宁大掌柜干笑几声,“文二爷没走前,跟我聊过这话,嫁进随国公府的贺夫人,是贺大爷远亲的妹子,文二爷说,贺家闹家务这民风,都不是一代两代了,这给大爷把稳腹做奥妙事儿的巧宗儿,贺家长房如何肯肥水落进外人田里,必定得死死捂在本技艺内心。”
宁大掌柜叹了口气,“汉源府这花椒买卖,算是毁在茂昌行手里了。”
“朱紫本身做买卖,多数如此。”李桐并不如何在乎的接了一句,畴前她下那样的狠手,也没能根绝如许的事,绥宁王府在都城的铺子里,一样塞满了姜家穷亲戚、姨娘们的亲戚,以及府里管事们的亲戚。
茂昌行如许的作派,怪不得就算错到离谱,上高低下,也没有敢发言的人,怪不得卸几船花椒如许的小事,都能闹得满城风雨,闹上朝堂。
“嗯,你说。”贺宗修背动手,神情严肃。
约莫就是因为金川府花椒涨价,汉源府花椒反倒一年不如一年,茂昌行才又打起了金川花椒的主张。
楼下货栈里,一个一向骂骂咧咧的伴计看到贺宗修,将手里的花椒全数堆在席子上,转半个圈走到贺宗修面前,一脸气不忿的拱手道:“店主,小人有几句话跟您说,不说实在憋的慌。”
宁大掌柜看的点头。“汉源府的花椒,本来是蜀中花椒的金字招牌,这两年……唉,真是不能提,从客岁起,金川府的花椒就开端涨价,可金川府的花椒和汉源府的味儿不大一样,前儿我去班楼,还听我们铛头抱怨这花椒的事,真是。”
长海货栈大门口,几个傲然的长随在前,朱大掌柜半躬着身子,陪着贺宗修进了货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