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孙翰林惊奇了,半晌又笑起来,“也是,那位李翰林,仪表堂堂,脾气又好,不瞒你说,我还生过把十二姐儿说给他的动机呢,本年这榜下捉婿,可捉的热烈。”
解尚书捻着髯毛,半晌,叹了口气,“前儿你进谏太子的事,我还当……既然如许,媒人先不敢当,我就替你问一句,李大娘子虽说再嫁之身,可……长公主站在背面呢,长公主的脾气,你也晓得些,李大娘子的事,谁晓得她管不管?她不管还好,如果管了,长公主的心机难猜,我是猜不到,这事,只能先探个话。”
李信在大门口下了马,几步上了台阶,转过影壁,顿住脚步,深吸了几口气,才接着往里出来。
“大哥这么说不对,媳妇儿是大哥的媳妇儿,阿娘也罢,我也好,可不跟她一起过一辈子,头一条,先得大哥看中了才行。”李桐先看着李信道。
“桐姐儿的意义呢?”张太太也拿不定主张,这个儿媳妇,照她的设法,先要聪明,分得清好歹,其次品德要好,可这位三娘子,除了和婉,别的,她一样也没看出来。
“高使司是天子重臣,你这个年纪,可不能恋慕安逸。”解尚书笑应了句,拍了拍高书江的肩膀,表示他坐,“你这个大忙人,明天如何有空到我这里来?”
“三娘子有甚么不当?”见李桐怔怔的看着李信不说话,张太太忍不住问道,李桐噢了一声,“没有,大哥见过解家三娘子吗?”
李桐正在上房和张太太说着闲话,见李信返来,李桐忙站起来见礼,张太太让人端了汤水滴心出去,看着李信喝了半碗汤,吃了几口点心,才打量着他问道:“出甚么事了?看你神采有点沉。”
“是有点事。”李信欠了欠身,将解尚书提的婚事说了一遍,“……这事全凭母亲安排。”
李桐一想也是,转头看向张太太,“这位三娘子话极少,我也没如何留意她。”
“还不是有事求您来了。”高书江站起来,长揖到底。
“是我看中的。”高书江打断体味尚书的话,目光垂下,叹了口气,“解尚书是明白人,这桩婚事,是我们求着人家。”
一句不轻易,说的高书江眼圈差点红了,强笑着告了辞,大步走了。
“哪敢强说?也就是探个话。”高书江站起来,再次长揖称谢,解尚书笑着摆了摆手,“不消多客气,唉,你也是不轻易。”
李桐却直直的盯着李信。畴前那一回,她和这位大哥来往未几,解三娘子沉默寡言,她和她不但不靠近,而是极少来往,可起码内里看起来,大哥和她,后代双全,举案齐眉,从没传闻甚么不好。
“递个话儿?也是,”孙翰林唉了一声,“早晓得,解尚书提亲时,我就躲到一边儿去了,现在还真是……还是递个话吧,转几个弯,别直接递话。”
孙翰林回到府里,和夫人明氏说体味尚书向李信提亲的事,明夫人一个愣神,“解尚书?提的是他们家三娘子?这可真是……”
郑嬷嬷常说,有一想二,有二想三,人都是如许,没有满足的时候,他现在就是如许,从进都城到现在,于他,说是一天登了天也不算过分,他登上来,眼往上看,就生了妄心。
张太太看向李桐,她见过一两回解三娘子,看起来是个很和婉沉默的女孩子,可儿到底如何样,她就不晓得了。
李信眉头微蹙又松开,“我感觉都好,品德脾气这些,我又看不出来,这事还得母亲和mm作主。”
“是我们没想到,现在解尚书亲身跟信哥儿提了这事,人家又是女家,行还是不可,我们得从速给人家一个回话,这位三娘子……”张太太揉着太阳穴,非常头痛。“你先归去歇着,我这就让人去探听探听这位三娘子,明天……只怕来不及,就后天吧,后天再给解家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