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一趟凌云楼,订个明天的雅间,离那面木香墙越近越好,快去。”姜焕璋叮咛大乔,大乔承诺一声,回身出去了。
独山顶着淋淋漓漓半脸茶叶,腿都颤抖了,“回……回爷,雅间非论人多人少,一小我也要五……五十两现银……五十两!”
“我们要看清楚姜焕璋,看清楚这小我,保住命,我的命,和你们的命,以后再说别的。”李桐的话,说的水莲一颗心又紧成一团。
姜焕璋被独山这五根手指气的面前一阵接一阵发黑。他交代过他多少遍,别管银子,尽管把事情办好,他还两只黑眸子子还是只盯在几个小钱上,眼看就要坏了他的大事!
三月里,春花烂漫里,金明池开放了。
如果女人还没嫁进姜家,哪怕定了亲,太太也有体例退了亲再定,可现在,连满月宴都办过了!
姜焕璋气的将杯子里的茶叶茶水泼了独山一脸,这几天,最让他气闷的,就是满府高低这股子穷酸气,他绥宁王府甚么时候缺过银子?
姜焕璋坐在凌云楼劈面的茶馆里,捏着茶杯,有些烦躁的紧盯着劈面的凌云楼。
大乔出去返来的很快,叉手禀报:“回爷,掌柜说,正对着木香墙的那间被晋王府订了,掌柜说晋王府叮咛,明天巳末午初就得筹办齐备,必定是中午用,早晨用不消还不晓得,小的怕迟误了爷的闲事,就订下了紧挨着木香厅的棣棠厅,跟掌柜说了,如果木香厅早晨空出来,就给我们留着。”
“女人,我感觉,大爷不是那样的人……”
“可万一他是呢?”李桐看着水莲,嘴角暴露丝丝苦笑,他操纵了她一辈子,讨厌了她一辈子,他还不如痛痛快快杀了她呢。
“叫大乔出去。”
“外头是谁跟出来的?”姜焕璋强压回肝火,大事要紧。
银子算甚么东西!
姜焕璋一怔,他记得大乔,那一年他到河北赈灾,半夜里船翻了,是大乔把不会凫水的他救到岸上,那些野兽普通的哀鸿涌上来的时候,大乔背对那群野兽,将他护在怀里……
“如果我现在死了,他们姜家就垮台了!但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以后呢?如果他,他姜焕璋先把你们一个个撤除,除尽我的膀臂虎伥,再害了我,或者,连阿娘一起害了呢……”
李桐叮咛水莲,水莲忙站起来,“我这就去。”
“爷。”独山一脸苦相,“塞了一个足足二两的小银锞子,就说了句订了木香阁,再问,就一句不肯说了,一句话二两银子,爷,这也太……”
“是,前天小悠姐出去送汤,女人竟然没认出来,直直的看着她,说她面善。”水莲难过的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我这个模样,管不了家,我也不想管,这个家,我们先不接,至于今后,先等我好了,等看清楚姜焕璋这小我再说,姜焕璋要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到当时候再说,现在,我们只看好我们的人,看好我们的银子。”
离金明池不远,以爬满一整面墙、扑天盖地的木香闻名的凌云楼里,坐无虚席。
头一次见到皇上的景象,他记的一清二楚,可那天究竟是哪一天,他竟然记不切当了。
大乔跟在独山前面出去,姜焕璋对劲的打量着大乔:气色红润,双眼敞亮,靛青绸长衣,腰间扎着根靛青滚靛蓝边绸腰带,一条靛蓝粗布裤子,同色绑腿扎的整整齐齐,一眼望去,光鲜划一,精气神俱全,这才是他绥宁王府的气度!
“女人,那我们如何办?不管如何……”水莲声音抖的说不下去了,不管如何,女人得保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