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和翘儿刚回到竹意园不一会,苏姨娘就命人将晚膳送了过来,说话间的工夫只见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荤素有致的各色精美碗碟,领头的婆子低眉扎眼笑意盈盈的说道:“饭菜齐了,蜜斯还请趁热用膳。”
王妈妈这一辈子只在主子身上看过这等成色的玉镯子,还向来没有机遇轻手抚摩过呢,说到底,这王妈妈年纪再大再粗鄙,骨子里还是个女人,是女人,就对珠宝金饰有一种天生的难以抵挡的吸引力。王妈妈用略微粗糙的手指谨慎翼翼的摩挲着这翠绿精美的翡翠镯,眼里是近乎痴迷的神采,可见沈瑶后半段话里的警告她已经主动忽视掉了,只想到另有比这好百倍的宝贝物件等着她,想到这不由内心美滋滋的,本身的闺女来岁开了春就要出嫁了,这手上如果有这几个压箱底的宝贝做嫁奁,闺女嫁到夫家也定会倍有面子的。
沈瑶面色一凝,冷哼一声:“没有万一。”边说边从袖子里的手腕上褪下了一个碧翠欲滴的翡翠镯,递到王妈妈的面前,接着道:“这是给王妈妈你的首礼,如果戏唱的对劲,本蜜斯那边另有比这好百倍的东西等着妈妈你呢。但是……如果唱砸了,盗窃主子财物,你晓得是甚么了局的!”
那婆子顿时一凛,心中那些算快意盘珠顿时哗啦啦散了一地,讪嘲笑道:“没有没有,女人若没事,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沈瑶看到一脸像见了鬼的王婆子,不由轻声笑道:“妈妈你惊骇甚么,那红蕊现在只是个死人,就算来寻仇也寻不到妈妈你身上,不是吗?”她如许说着,可那斑斓的面庞上却笑意森森,让人不由的心中发寒。
沈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滑头并且险恶的光,眸子子微微一转,上前将王婆子虚扶了一把,说道:“王妈妈请起。既然妈妈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不华侈唇舌了。传闻,你跟那红蕊是同亲?”
那婆子闻声身子一惊,顿时吓出了满满一后背的盗汗,一来是被这冷不防的从暗处传出的人声,二是听出了这话里的威胁之意,这婆子给本身打了打气,结结巴巴的冲树荫前面喝到:“谁?是谁躲在前面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不然我王婆子上去撕了你的嘴!”
这时,那树荫后的女子冷哼一声,渐渐从树荫中走出,王婆子顿时面如土色,这少女狷介冷傲,面如皎月,媚眼含情,柳腰款款的走到了暮光下,一双斑斓的眸子里尽是寒霜之色,不是别人,恰是四蜜斯沈瑶。
沈瑶容色娇媚,笑意森森,看着王婆子倒是怔怔的笑了,那笑容里是讽刺,是气愤,是妒忌,是恨意,几种情感交杂在一起,像一条光滑腻的毒蛇在缓慢游走普通。王婆子愣是蓦地惊出一身盗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这个四蜜斯小小年纪,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为何会给人如此可怖的感受?
瞥见璎珞含笑点头,那婆子才躬着身子退了出去。直到退到旁人看不见的暗影里,那婆子才狠狠的冲屋里的方向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呸!还不是个寄人篱下的穷光蛋,装甚么金贵!”直将心中的不忿骂了出来才稍觉畅意,继而挺了挺胸一起向园子外走去。刚走出园子,就闻声从树荫前面传来一道少女甜美清脆的笑声,“妈妈的胆量可真不小,如果我将你扭送到苏姨娘跟前,再将你刚才的话说与姨娘听,不晓得她可会如何奖惩你?”
璎珞看着这琳琅满目标一大桌子,笑了笑:“有劳妈妈了。”那婆子奉承的笑意凝在脸上,仿佛在等着甚么,可本身在原地站了半天,劈面的璎珞却仿佛像未瞥见她一样。屋内的氛围顿时显得有点难堪,璎珞用目光倒是不露声色的瞥了一眼那婆子,嘴角浮起一丝微不成闻的轻笑,接着望向她,淡淡一笑,“妈妈是另有话要替苏姨娘传达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