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缆!”
“女人放心吧,程管家早就安排下去了。”李叔憨笑着关了大门,喧闹了大半日的院子终究完整堕入了安好。
丁薇忙着拾掇行李,安排琐事,也是顾不得这些,因而就便宜了公治明。
公治明皱了眉头,呵叱道,“胡说!”
话音落地,丁薇见得公治明刹时黑透的神采,笑得更加花枝乱颤,不必说很快就被封了口唇,憋的差点儿背过气去。
一声令下,马队如同离弦的弓箭一样弹射而出,霹雷隆踏起烟尘滚滚,也惊得不远处几家庄户都亮了灯出门探看,几只老狗狂吠了一会儿就被仆人呵叱着跑回窝里去了。
先前的店主别说给孩子面饼吃,就是果子烂在山上,家里小子们捡返来吃都被拖去差点儿打个半死呢。
公治明喝了一口热烫的羊汤,抬目睹敬爱的女子提及这些安排,神采红润,眉眼间尽是自傲怡然。若这个庄园是个疆场,那她毫无疑问是个胸有成竹的将军,这般神采,恰是他深深沉沦之处。
丁薇想起爹娘,眼里闪过一抹黯然,但很快就笑道,“吃甚么苦呢,这么大的院子住着,这么大的庄园随我折腾,再说刻苦的话,怕是老天爷都要打雷劈我了!”
公治明听得心头炽热,忍不住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随在我身边,让你刻苦了。”
抱着如许的忐忑心机,全庄户高低一晚都没睡好,只等着主家呼唤。
丁薇回房,撵了云影去安息,末端洗漱,揽着儿子胖乎乎的小身子躺在被窝里,终是长长叹了口气。
秋末冬初的凌晨,相对于别处,黔州这里还算不得冷,因为地处西昊偏南,一年即便庄稼只能一熟,但收成以后也能再种些土豆白菜,如果老天爷开恩,夏季里落雪少,那农家人就多些充饥之物。如果老天爷心狠也没体例,白菜冻硬了就砍出来焯水,攥干以后配点儿豆瓣酱,绝对能让家里的调皮小子们多喝半碗苞谷粥。
不必说,大娃二娃,连同红着脸的小青手里都抱满了梨子。轻风拂过,氛围中飘着梨的芳香。
丁薇听得一愣,从速站了起来,顺手又帮公治明清算了发髻和衣衫。公治明皱了眉头大声问道,“何事?”
“好,你也要重视安然,凡是出入都记得带着保护。徒弟先前开的药方,也记得每日都喝,等徒弟返来诊脉以后,还得调剂,不然病根儿不除,今后你还要刻苦。”
丁薇忍不住横了他一样,责怪道,“他们是你的亲卫,疆场上要以性命庇护你,我如何能不待他们好些?”
丁薇望着远去的人影,只觉夜风又寒凉了几分。到底还是李叔看不过,上前笑道,“女人,天晚了,还是早些安息吧。这么一大师子人,还都希冀女人明日分派活计呢。”
丁薇昨晚昨晚揣摩了半宿,如何打理这诺达的庄园,夙起又找了程大友叮嘱了很多琐事,这会儿刚吃了早餐,特地让云影帮手寻了一套锦缎衣裙,挑了一套赤金头面儿。
但是,日久见民气,现在只是开端,也保不齐这新主家在拉拢民气,过后扎了根儿才暴露暴虐嘴脸?
最后这句话,公然哄得公治明内心欢乐,低头在她脖颈上亲了一记,“放心,我记取呢。”
“好啊,感谢丁姐姐。”风九欢乐的眯了眼,还想再说几句却扫到自家主子的黑脸,从速紧紧捂了嘴巴退下了。
公治明眼底亮色乍然暴起,“好,就等着他脱手呢!立即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