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刹时只觉心惊肉跳,好似冥冥里有甚么伤害在垂垂靠近。
庄户们听后都是与有荣焉,摆布主家已是把过年犒赏的粮食和猪肉都发了下来,到三十早晨对着院子磕几个头就算他们谢恩了。
二娃同安哥儿吃饱喝足,早早跑去地毯上踢一只程铁牛在城里带回的牛皮球,大娃懂事的守在一边帮手捡球。何如两个小的太调皮,把球踢得到处跑,累的大娃总要提提裤子。
“好,一会儿我就去说。”
方信瞧着老友的神采不像存了痛恨,心头也轻松下来,笑嘻嘻应道,“我家老爷子但是收了很多好东西,到时候你别忘了趁机多讹他一些,也顺带帮我要几张好书画。有一副山居图,他最是爱好,记得必然把那张要来。他怕是要心疼得后半辈子都不敢招惹你了。”
丁薇看的好笑,就道,“这几日但是辛苦大娃了,过年时候多赏他一套文房四宝,再加一块衣料做新袄裤。”
当初萧城派死士摸去云家庄,别人都觉得这家伙是昏了头,但只要他晓得,这可谓是萧城一辈子里最明智的一个决定了。
这一日,恰是腊月初八,丁薇夙起亲手熬了一锅腊八粥,两位老爷子不在家,也不消分送那里,她就带着云影和云丫,另有程娘子一同围着桌子边闲话儿边喝粥。
方信皱眉,一边顿脚一边呵气暖着双手,有些不觉得然的顺口拥戴道,“冯勇固然名头不小,但多年未曾出山,此次被司马权扔出来拦路,碰上你这个无敌大将军,他怕是也正头疼呢。再说,江南六府几近都换了可靠的人手,我们也没有别的弊端啊。”
丁薇咬了咬嘴唇,想起前次的凶恶,也就不再踌躇了。
“女人放心,”云丫接口道,“我看着程管家带人分下去的,作坊那边是刘嫂子收的,庄户们的给了袁嫂子,虎帐那边是程大哥送去的。”
公治明倒是点头,果断道,“我必须走一趟,一会儿我再交代楚老将军几句。动静瞒着世人,如果有人问就说我染了风寒。”
公治明微微挑眉,也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那就好,比来这气候越来越冷了,别怕烧柴,让大伙儿都住的和缓点儿。特别是作坊那边,小半都是孩子。”说到这里,丁薇俄然想起识字班,就转向程娘子道,“奉告程管家一声,小年前考考那些孩子,有学的好的给些犒赏。”
义兵开赴之前,公治明给庄园里留下了充足食用的粮食,就是银子也给一万两,只怕丁薇母子受了委曲。
不想他说完昂首时,恰好对上公治明刹时添了狠戾的双眼,“黔州,云家庄!”
这般说着话,很快就吃完了饭,云影正要脱手拾掇碗筷,倒是俄然侧头听了起来,然后开门出去很快就拿了一张纸条出去。
不想,他这话反倒惹得公治明更对峙要上路,“不必多劝,我必然要走一趟。”
“甚么?”方信听得吃惊,伸手指了指溧水劈面黑压压望不到边的营帐,不确信的问道,“你是说要扔下这统统,赶回黔州?这可不成,江南六府方才安抚,你一旦路上有个担搁,怕是立即就有变故。”
“他日进了京都,我会同先生劈面分辩。这事同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云丫不明白为何要俄然进城,但她只要一个好处,听话。主子叮咛了,就从速跟着忙了起来。至于三个小的,只要有吃有喝,到那里都好。
云影叮嘱一句就仓促出去了,丁薇不知为何有些不舒坦,抬手想要倒杯茶水稳稳心神,不想茶杯却毫无启事的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