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敬淳。”

当朝天子日渐昏庸老迈,重用奸臣听信谗言,将衷心良臣兵部尚书谢俊以贪污朝廷巨款等莫须有罪名投入天牢,连府中男女长幼都受此连累,一家竟是自此绝后。江诚一心为老友讨情平冤,当着满朝重臣斥责帝王不仁不义,殛毙忠良,实乃昏君耳。天子勃然大怒,当即拍案而起,下旨以同谋论罪,念在他是朝中老臣为朝廷立下汗马功绩,遂改配北疆。江府高低总计三十八口性命,在路途中抱病、劳累、被官差欺辱至死大半,现在只剩七八人苟延残喘,堪堪保命。

“我为何信你?”

两个月走完三千里,与这些曾是金贵主子们来讲同要命无异。疏影晓得,若不是一起有母亲护着,她和弟弟早已死在这荒凉之地了。只是次次看着母亲被卤莽恶心的官差拖进僻静处,她便心如刀绞,这人间最和顺绝美之人竟得如此对待,老天何其不公?只恨她肥胖有力,不能拆其骨、割其肉、撒其血,铭心刻骨地恨从心间裂缝翻涌而来。

“因为我救了你。你恨这里吗?”

承德三十五年,深冬。

“江疏影。”

正值北风吼怒,大雪残虐,天幕低垂阴冷森然。去往北疆的路已然被望不到头的苍茫覆盖,入眼皆是一片让人绝望的惨白。崎岖峻峭的山路上,两侧是如刀削般笔挺直立的绝壁,抓岩而生的松暴露多少绿意,好似带着枷锁而行的犯民气底迷茫的但愿。

两日工夫说难过也快,总归是麻痹了的人,看多了白雪,受惯了寒冬,连何时雪停都不放在心上。终究停歇下来,放眼望去皆是衣衫褴褛手脚戴枷锁之人,灰头土脸,双目板滞,笨拙地搬重物,便是慢了一步紧跟着的就是官差的皮鞭声响,声声震耳,皮开肉绽可怖非常,那人倒是连躲闪都有力了。这何尝是人?便是田间耕作的牲口都能得几分善待……

见她沉默,他点了点头:“我寻的便是你,此时你家中可另有何人?”

她没有开口,心底却暗声道:“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骚的疏影。”

江夫人恐怕他在孩子面前说甚么乌糟话,赶快点头道:“我承诺,承诺大爷。”诸多无法与委曲和惭愧都包含在她颤抖的音色中。只要能保得孩子们全面,这具褴褛身子另有甚么可留的。待她捱不下去,到地府时再向夫君赔罪罢。也不知他会不会嫌弃她这般不保重本身,亦如当初初尝情义时生生世世相随的话儿,也不晓得还算不算得数?

女孩名唤江疏影,男童唤江疏河,本是户部尚书江诚捧在手心疼爱的一双乖孙,自打出世便繁华繁华享用不尽,可谓是实打实的贵子贵女。谁知天意弄人!

一日夜深人静时,江夫人待儿子睡熟才将女儿唤醒,叮咛她诸多事件,如果有幸能逃出这鬼处所必然要寻那宇文辰讨回这门血债,如果不得法便早早去了重新投胎才是,免得遭了那些恶人的毒手。

这一日却来得不晚,自母亲去后那些人明目张胆地打起她的主张,她不过是个九岁孩童便是多加防备都躲不畴昔,终是被扯到了林子里,她惊骇、绝望、无可何如,她还这么小……却尚能明白母亲曾蒙受了多大的折磨。

疏影只当他是说屁话,可内心倒是一阵暖,竟是久久无言。过了半刻钟她才问他:“你叫甚么名字?”

马蹄哒哒声在她身边停了,顿时是个身形颀长、脊背笔挺、温润如玉的公子,他居高临下地看她,唇角带着笑意,温声问:“你叫甚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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