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霄眼神冰冷地看着沈氏，感觉她实在咄咄逼人，内心更加腻烦。
当时，四少爷从假山上摔下来后，四周闹哄哄的，她趁乱把这张纸条递给了李大夫。
“奴婢想起前些日子，夫人赏了几位女人每人一只金镯子，大女人随口一句她更喜好石榴花，二女人就把本来给她那只赤金石榴斑纹镯子让给了大女人。”
“啪！”
李大夫必定已经全招了！
她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楚令霄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提示道：“侯爷，在这永定侯府，我沈芷才是当家主母！”
她的声音不疾不准，不轻不重，一如平常般暖和。
楚令霄：“……”
“嬷嬷！”姜姨娘哭喊着就要扑畴昔，却被楚令霄眼明手快地拉住了，揽住她柔弱的肩膀。
崔嬷嬷跪在地上，垂眸盯着飘在她身前的那张纸，眼神闪动，没有出声，她的额头早已盗汗密布。
太夫人大怒，拿起茶几上的一只茶碗就朝崔嬷嬷的身上扔了畴昔。
屋子里的氛围沉重，压抑，而冰冷。
沈氏又道：“这笔迹是谁的，母亲辨辨便是。”
“奴婢想着，如果四少爷的腿骨一时半会儿长不好，多痛上几日，让夫人也跟着心疼心疼。”
“一个贱婢攀扯了府里的女人，侯爷倒是信得快啊。”
“至于这纸，”沈氏指了指太夫人手里拿着的那张绢纸，“这是本年刚从江南采买来的百合纸，春季多雨，从江南到都城的路上，车队赶上一场暴雨，这百合纸毁了大半，只留下三扎。”
“姗儿。”
“你！”楚令霄咬牙切齿。
崔嬷嬷的胸口狠恶地起伏着，气味有些混乱。
他的声音冷得将近掉出冰渣子来。
“崔嬷嬷！”太夫人捏住了那张绢纸，往地上一扔，瞋目道，“这是不是你写的？”
茶碗重重地砸中了崔嬷嬷的左肩，那滚烫的茶水飞溅开来，崔嬷嬷的半边脸一下子就被茶水烫红了。
说着，她猛地就朝桌角冲了畴昔，好似一头搏命一搏的野兽。
“我们这府里头，除了姜姨娘，可没有别的院子另有这纸。”
“如何？崔嬷嬷就不是贱婢了？！”
沈氏的神采终究变了，面沉如水。
“平平都是侯爷的女儿，可二女人总要让着大女人，姨娘心疼坏了。”
“可四少爷摔下假山的事真的和奴婢无关，是厥后奴婢听李大夫说四少爷的腿骨骨折了，才会一时鬼迷了心窍……”
“嬷嬷！嬷嬷！”
崔嬷嬷也不抬袖去擦，而是用力往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太夫人，奴婢认罪。”
但是，当他再看向了沈氏时，面上只剩下了冷酷，不悦地说道：“这下你对劲了吗？”
砰！
厥后，在李大夫归去后，她又亲身跑了一趟令媛堂，亲眼看着他把这张绢纸烧了，没想到李大夫平时看起来老诚恳实的，竟然还玩了这类心眼！
合座一惊。
沈氏抿唇笑了，笑容张扬，如同一朵绽放的玫瑰，素净倒是带刺。
崔嬷嬷浑身发寒，一咬牙，终究认了：“太夫人，这张纸条是奴婢写的。”
沈氏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令霄，道：“妾身记得侯爷当时但是说了，姜姨娘喜百合纸，把这纸都送去她那儿，敢问侯爷还记不记得？”
把楚云沐的骨头接歪。
崔嬷嬷软软地顺着桌角滑了下来，殷红的鲜血在她头下贱淌开来，染红了金砖空中。
太夫人回过神来，刚要出言相劝，就听沈氏冷着脸命令道：“来人，姜姨娘管束下人无方，杖十。”
“呀。”楚千凰捂着樱唇，口中逸出一声吃惊的轻呼，别过了头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