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项正飞寂然的答了一句,朝司机老欧表示把车开进了红绿灯一侧的岔道。
景熠盯着桌上的纯红色餐单沉吟了一会才把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他的手上戴着一副乌黑的手套,衬得本就匀长的手指更加苗条且瘦。
“忠叔,都说了不消等我。”景熠站起来瞥了林国忠一眼。
项正飞满腹迷惑的摇了点头,惊奇的说,“别问我,我也不晓得他这是如何了。”
“叮当~叮当~”门楣上挂着的玻璃削子风铃收回清脆动听的响声。
餐牌上印着的不是机打字体,每个甜品和饮品名字都是用钢笔手写的。玄色的墨迹勾画出清秀标致的中英文对比花体字,纸张上另有丝丝淡淡的香气。
景熠轻描淡写的看了一面前这个身材娇小,长相足能够用童真来描述的女孩,不带一丝情感的开口,“换掉,太酸。”
景熠闭着眼睛,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专访推掉,下午叫陈白涛来我办公室。早晨不要安排。”
半晌以后,褚恬端着原木托盘返来了。她将红色骨瓷圆盘放在桌上,将放刀叉的一边转到了景熠的右手边,又将骨瓷茶壶茶杯和糖罐放下。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响起了另一小我的声音,“熠少爷,上楼歇息吧。”
“等等。”景熠俄然出声叫住了她。
男人却只接了票据没拿笔,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玄色的具名钢笔,在票据上龙飞凤舞的签下了名字。
他赤脚走在柔嫩的绒毯上,迟缓的踱步到观景窗前站定。实在他一点也不喜好穿鞋,只要在家他总风俗光着脚四周走。
他穿戴一身玄色的哑光定制西装,单扣外套敞开着,暴露内里乌黑挺括的衬衣。昏黄的街灯映照出去,打在他线条清楚的脸颊上。他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细碎的挡住了眉骨。他的眼睛闭着,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正忽明忽暗的闪着冰冷的寒光。
褚恬见他没再问题目,就自发地分开了。她退到前台坐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倾身趴在桌子上往坐位区打望,直到看到景熠端起了杯子才松了口气。
老欧的心猛的一紧,忙用余光瞄了后视镜一眼,后座的景熠仿佛没甚么反应。他刚微不成见的舒了口气,前面俄然收回了一声衣料摩擦真皮座椅的声音。
面前的这个男人身形高大矗立,一身哑光黑西装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芒。他的样貌隐没在温和的灯光下,固然看不清长相,但他周身披发的冷峻气味还是让她多了份谨慎。如何看此人都是该出入初级餐厅的人,如何会来她这类街边小店。
项正飞坐在车里看着自家老板坐在窗口的位置不疾不徐的喝着茶,内心别提多惊奇了。跟了他这么多年,除了几家指定的餐厅外还从未见过他在家以外的甚么处所吃过东西。今儿这是如何了,这个洁癖到让人发指的男人竟然坐在一家不打眼的小店里喝茶吃点心!
褚恬有些惊奇的盯着大门,直到风铃不再作响才收回视野看了看手里的小票。上面留下的玄色墨迹花俏的飞扬着,她研讨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他到底签的是甚么。
景熠徐行走下来,直接倒在了广大的沙发上。他已经脱掉了外套,衬衣扣子也解开了两颗,敞开的领口里精美的锁骨若隐若现。
景熠站在不算宽的前台抬眸打量了一圈,这是一家装修淡雅的小店。两扇门大小的落地橱窗边摆着各色花瓶,一束束鲜艳欲滴的鲜花悄悄的绽放着。
他微蹙着眉抉剔的核阅着红色的餐盘,直到确认上面没有任何不洁净的东西后,才脱下右手手套,用指尖捻了一小块送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