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下雨了。”无忧不自发地摸了摸刚巧滴到她额上的雨点,一股沁凉。她欢乐地一会子看着朗风,一会子望向雨帘氤氲的苍穹,莫名高兴得像个孩童,“下雨了,朗风。”她说。
“你看你,又开端胡说了。”小鱼夫人嗔道,“娘家人送新娘子,当然得事事都办得全面。”
转眼六日,这六日来的气候时好时坏。刚才还艳阳高照,不一会儿便阴云密布。
那女子温软的身子一动不动,说,“也许无忧女人让花嬷嬷忆起了甚么故交……”
非常熟络地,她洁净利落地擦拭掉阁房的血渍,将鹿尸拖到草屋后的密林里埋葬。
“我同嬷嬷将里室一把手清算了,你怀着身孕,别累着。”
“花嬷嬷如何说的?”小鱼赶紧安抚,心内甚为猜疑。
“你如何啦?这几天都没见你笑过,难不成你悔怨要跟我结婚了?”无忧一把夺过药碗,哼了一声,随即抬头要喝。
无忧点了点头,笑道,“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你出去的时候披件蓑衣,别着凉。”
“对了,”
如果说她无忧另有甚么事没向朗风和盘托出,那便是她偷偷捕猎饮血的这件了。
有一丝淡淡的黑墨。
小鱼点了点头,柔声说,“墨墨是我们的孩子,她有甚么事,你千万先对我说才是。花嬷嬷是水族长辈,九死平生逃了墨河祸乱,不免多疑,她有些话,你要细心衡量衡量……对了,”他眼神一亮,问,“实在朗风和无忧来道别那天我就想问,花嬷嬷为何对无忧的事这般上心?她向来不问琐事,怎的这般变态?”
一滴雨,两滴雨,三滴雨……晶莹剔透的雨珠不竭地渗进他和她的发隙,接着又从发丝汇成一股藐小的河道,伸展至脸颊、脖颈,心口感遭到凉意的时候,朗风打了个寒噤。
“这……”小鱼夫人和那花嬷嬷相视一眼,眼神惶恐,又问,“肚子疼?mm你可别吓我!”
高兴的,温和的,沉浸在尘凡炊火中的模样。
“这药烫,我帮你先晾凉吧。”朗风伸手要去拿她手里捧着的药碗。
幽幽的一声感喟。
“你去哪儿了?”朗风目不转睛地谛视着顷刻生硬如石像的无忧,他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
不知怎的,无忧扑到朗风跟前的时候,他的神采有些不天然。苦衷重重的。
小鱼悄悄揽着女子入怀,细眯了眯眼,道,“被妖魔吓着,你这话甚么意义……”话音一落,他只觉怀里人身躯一颤。
“这……”
“乳母,姐姐,别忙活了。”无忧还是望天,头也不回,“本是一场微不敷道的婚事,给你们弄得,我都不美意义了。”说完亦笑了。
“等,等等!”
“你明天如何了,心不在焉的。”无忧依偎在他怀里,双部下认识地揽住他的脖颈。她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肩窝,咕哝道,“你不会真的悔怨要跟我结婚了吧。”语气里是满满的不悦。
无忧循声看向朗风,满面猜疑。
女子点了点头,嘴角的两个酒涡若隐若现,说,“花嬷嬷说她丢了一条魂。”
出奇地,无忧拦住了他的手,嘟嘴道,“我又不娇惯,止泻药趁热喝才好。”
但无忧没有瞥见。
“干,乳母和姐姐尽管安插内里,里室我来就好。”无忧三步并作两步地将花嬷嬷搀回小鱼夫人身边,瞳孔剧颤,像是死力压抑着甚么。
“我……”他沉默很久,终道,“明日结婚穿的喜服在小鱼家,我健忘拿返来了。”
“花嬷嬷说,孩子年纪小,被妖魔吓着,勾去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