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点头,还是决定先去天界寺再说。
因为这批粮食一向放在堆栈里未曾脱手,以是装米的口袋上另有各地漕米的字样,只要一查便是极刑!
修《元史》的地点,就是城南天界寺。
最要命的就是第四种——偷换。
东风夜雨沐花妍,晓霁檐前雀噪喧。
这时一名圆圆脸的知客僧路经此处,那洒扫僧赶紧叫住了他,合十道:“慧海师叔,这位施主探听本寺一名法名八指的比丘。”
梁叛抓住冯二的手腕,悄悄压了下来,笑道:“冯二哥言重了。”随后收敛笑容,极慎重地提示一句,“记取,都察院仲春十五索查各路漕帮账目,另有四天,请你们齐老迈早做筹办了。”
禅居容旅迹,不觉久淹留。
当下呵呵一笑,将手中的账簿纸晃了一下,点头道:“我这小我不喜好欠情面,冯二哥和漕帮弟兄帮我的忙,我也送你们一个小礼品,就是这么简朴。”
天晓得他们在燕子矶的甲字四号仓里,那一万多石粮食是如何回事。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江湖上为朋友为义气三刀六洞,舍弃万贯家财的事情冯二听很多了,也真的见过,那没甚么希奇。
梁叛不明白知客僧的那副神采是甚么意义,不过还是跟着走了畴昔。
合法梁叛惊奇不定之时,那知客僧愣住脚步,指着寺外树丛中的一条巷子,说道:“施主请看此路,一向向前,遇岔道便向左,通往本寺一处别院,八指便在别院当中。小僧不便带路,请施主自去罢。”
说完胡乱一拱手,走出米店去了。
说完他又开了句打趣:“冯二哥,此后千万不要跟我谈钱,我们张大知县治下之严你是晓得的,贿赂公差我们两个都是要吃板子的!”
盖因漕帮的买卖,大头永久是在挂在漕运上。
比如夹带、托运、吃耗损、偷换等等。
万履随钟集,千灯入镜流。
“七八九的八,手指的指。”
漕帮常常会提早两三个月,在南都城中调集各路商贾,凑足一笔货款,多则百万,少则数十万,命人先到北方以低价订购土产,如外相、人参、鹿茸等等,等漕船一到北方,卸空了漕粮,立即在北通州或者北京交割这些土产,拉满了船带回南边。
站在油粮店大街上,摆布看了看,梁叛不由踌躇起来,是往南去天界寺呢,还是往西去玉浮观?
梁叛一身捕快公服,脚步轻巧,登了凤山便打天界寺庙门而入。
唉,本来一个简朴的杀人案子,这些削发修行的和尚羽士们,何必要来插这一脚啊……
他这番表态,毫不是场面话,而是出自至心。
当年高启就因参与修撰《元史》,在天界寺投止过,这位“明朝最巨大的墨客”在投止天界寺时,便作过一首《寓天界寺》的五言律诗,诗云:
比如陈米换新米、米中掺沙、以次充好等等。
天界寺的占地极广,远远便能看到凤山上一排排寂静古刹。
梁叛晓得他急着去找漕帮的头脑筋脑们商讨此事,又拉不下脸来告别,便本身拿了那叠纸,拍拍屁股道:“好了,我另有事,冯二哥再见!”
谁知那知客僧竟不将他往寺内带,而是一起出了寺门。
燕子矶甲字四号仓内里的那一万多石米,就是他们从客岁的漕粮中一点一点偷换出来的。
梁叛出了聚宝门,走了不到一刻的工夫,到了聚宝山的山脚处,便离那天界寺不远了。
因而他快步过河,还是原路返回,一起从三庙门内斜插到聚宝门,从聚宝门的城门吏那边签了字,便马不断蹄地向凤山天界寺赶去。
梁叛大感奇特,这个法号他最后听到也感奇特,不过俞东来不会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