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道:“那你的书我全要了。”
奇特的是,这俩人的还价与众分歧,书肆老板一边挑弊端一边抬价,那人却一边吹嘘一边贬价。
等他转过脸来与梁叛照面时,不由将这个不知来路的人上高低下打量一遍,但觉仿佛有点眼熟,却又不知在那里见过。
梁叛心中暗想:“另有如许买书的?”但觉新奇,便站在一旁瞧着热烈,并不上前干预。
梁叛顿时一句话堵在喉咙里,盯着吕伯安看了半晌,最后也只要泄气。
吕伯安神采一变,不悦地说:“天然是我家的,莫非说我窃书吗?”
他开口沉声道:“这些书我要了!”
掌柜顺手翻了翻,指着此中一个“马”字道:“你瞧啊,这个马字是简化了的,宋刻本从未有过,只要元朝书坊刻本才有,如许刻本最不值钱,最多算你一两三钱;这部《墨客玉屑》倒是南宋抄本,可诗集册子脱手不易,不是儒学考场书,也不值钱。别的几部都是本朝刻本,通算给你四两二钱罢了。”
吕伯安更加迷惑了,游移道:“总有二三百部,如何?”
谁知这吕伯安因着一些血缘上的干系,半分力量不花,白白住了屋子,却不珍惜吕致远的藏书,要拿出来发卖!
前次在骂驾桥绣春堂沽旅店外就见过此人一次,那次吕伯安喝得酩酊酣醉,站也站不住,建议酒疯来作诗,倒也有几分文墨,没想到本日在此地见着。
此人竟然就是吕致远本家兄弟,现在住在骂驾桥吕致远遗留的那座小院中。
梁叛原觉得本身出的代价充足让贰心动了,没想到却遭到对方一口回绝,内心又是焦急又是不解:“为甚么不卖?你要备考,到府学贡院内里利涉桥租一间河房罢了,要说寓所,利涉桥河房是顶顶好了,一个月不过十二三两银子……”
到了这个时候,梁叛也早瞧出来了,本来这吕伯安是在卖书,不消说,卖的天然都是吕致远书房里的那些藏书了!
“你不要管我,五百两卖不卖,卖的话我顿时到县衙找书办来过户!”
他不肯吕书办的东西就这么被人糟蹋!
掌柜无法隧道:“仁兄,骂驾桥肯收,便劳你去骂驾桥出好了。实在你这几部都不是举业相干的书,也不是古旧的善本,我这里收了三五年也出不去手的,实不敢给高价。”
吕伯安顿时怔住了,张口结舌半晌,才道:“你晓得我的屋子?”
“是啊……哦!”吕伯安叫起来,指着梁叛道,“你是县衙的捕快,你姓梁对不对?”
吕伯安道:“只要这几本,八两银子,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