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并不是善于辩才的人,也懒得和这女人辩论,只道:“祖宗有德,家法无情。连我这个主家三爷没做成事,都要被赶出去,何况他们?”
三叔停下脚步,猜疑地看了他几眼,毕竟没有多问,只嘲笑道:“灵巧?那小子鬼精似的,年纪虽谨慎肠却毒,你那两个朋友,不要着了那小鬼的道儿才好。”
附近一个耕户忙道:“二奶奶这等话,折煞小的。”
但是梁叛在最后蓦地警省,悄悄想道:这女人好短长,幸亏只教她窝在这洪蓝埠中,不然必又是个泱泱祸水,不知要引多少百姓为之慷慨悲忿!
梁叛不好瞒他,笑道:“那小孩叫骏哥儿吗?我两个朋友见孩子灵巧,带到镇上耍子去了。”
“有这类事?”
听三叔说得这么邪乎,梁叛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三叔嘴角抽动了两下,他被气笑了。
梁叛只闻声四周的呼吸都短促起来,一双双炽热的目光,同时定在了二房太太的脸上和身上。
他见三叔也有些怅惘的神采,内心仿佛在挣扎摆荡,一时皱眉一时松开,最后悄悄呼出一口气道:“二嫂肯替我说句公道话,再好没有,不过这俞家的事,那几个老头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事情我必然经心去办,最后若那边,还需阿来拿主张。”
梁叛不明以是,谛视看向肩舆,却见那轿帘起出,一个满身素缟的女子从小轿当中缓缓迈出,暴露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来!
梁叛真的只差一点就信了她的话,就在这女人说话的时候,那种楚楚动听的情貌,和凄婉不幸的神态,让民气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激烈的庇护欲望。
她将乌黑的青丝盘成一头牡丹髻,簪了两朵小白花儿,衬得她有一种令人莫名心悸的美感。
肩舆里淡淡隧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俞家以德立业,叔叔何不看在祖宗面上,高抬贵手,妾感激不尽。”
三叔眉头一皱,点头道:“没见过。”
一个姓徐的人,当着他这个姓俞的面,口口声声提甚么“俞家”,另有俞家的祖宗。
他赶紧告别了三叔,放奔子便往乱葬岗跑去。
她们倒不是为了那些已经被逐出去的人,而是为了本身——谁晓得三爷脾气上来,下一个被赶出去的是谁?
梁叛早已悄悄退了出来,等在路边,见到三叔出来,便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