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臣也不由得也红了眼圈,惭愧的道:“儿子不孝,让娘牵挂了!儿子……也非常驰念娘亲……”
现在这东厂可真是不得了,平凡人家纳妾就一顶粉轿抬进侧门完事,万臻却要大张旗鼓的宴请来宾,他一个老寺人纳妾,这么高调的拉仇恨值,真的好吗?
“娘的心肝宝贝,快让娘看看……哎呀,黑了,瘦了,必定吃了很多苦吧?”段夫人的玉手在儿子的脸上身上摸来摸去,粉饰不住心疼。
“忠叔,好久不见!”段明臣笑着将马儿交给忠叔,转头问道,“我娘呢?”
“送信的自称是东厂万督主的仆人。”
“谁送来的请柬?”段明臣有些惊奇,他回京的事,除了锦衣卫的几个好兄弟,还没奉告其别人呢。
顾怀清?又是他!
人群散去,段明臣策马疾行,斯须工夫便来到位于城南狮子胡同的家中。
“哎,就会说好听的哄你娘,为娘都四十多了,老太婆了,哪儿还能斑斓呢?”
段明臣笑道:“还好,您喜好就好,儿子给您戴上?”
段夫人把耳坠捧在手心细细打量,那玛瑙光彩鲜润,做工极其精美,因而便问:“这耳坠肯订代价不菲吧?”
段夫人越说越难过,含着眼泪直感喟:“人家到我这个年纪,早就含饴弄孙了,但是我却连儿媳妇的影儿都没有,我好命苦呐!”
段明臣就晓得他娘会提这一茬,玉娘本是良家女子,随家人出门探亲时碰到强盗,恰好段明臣颠末,顺手救了她,玉娘的家人都被强盗殛毙,段明臣怜悯她,便将她收留了,带回家里。
段家祖上并非都城人士,在都城也没有甚么亲戚。
段明臣不由得皱眉,回京不敷一日,已经两次听到顾怀清的名字,看来此人可真不是普通的红呢!
“你爹当年给你定的娃娃亲,姜家二蜜斯,那是个好闺女啊,可惜体弱多病,未及笄就病逝了。”
说着,段夫人取出绢帕,又要抹眼泪。
固然玉娘对他戴德戴德,主动表示要跟着他,哪怕做妾也不在乎,但段明臣一来对她没有设法,二来当时他已经接到圣旨要去塞北。这一趟去塞北,少则三年,多则五六年,并且疆场凶恶,休咎未卜。玉娘一个娇滴滴的大女人,不成能跟着他去,并且玉娘都十八岁了,再等下去就过了适婚年纪,段明臣不肯迟误人家女人,才主动写信,绝了她的动机。
段夫人有个表妹入宫多年,在宫里非常得脸,长年跟在梁太后身边奉侍,宫里有甚么飞吹草动,她都会跟段夫人通气。
“他的名字叫顾怀清,万臻的义子,现任东厂理刑千户。此人年纪虽轻,但武功极高,心机深不成测!你表姨叮咛,获咎谁也不要获咎这位顾公公。这趟婚宴,他必然会列席,你可千万要谨慎行事!”
“厥后,你高中武状元以后,家里俄然来了很多媒婆,为娘千挑万选,选中了忠武伯家的嫡长女,聘礼都下了,谁知……那看似本分的大蜜斯,竟然跟个马夫有□□,私奔了……”
“不是儿子不尽力,实在是被派到塞北,整日跟糙汉们混在一起,如何找啊?”
“塞北没甚么好东西,唯有产的玛瑙质量上等,儿子就给您打了一副。”
“顾公公?哪个顾公公?”
段夫人瞪了儿子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为娘帮你选了两次,都没成,因而娘就想,不如让你本身来选吧,好歹能选个你中意的。你看中了谁,娘就帮你去求亲,但是你看你……唉!”
段夫人却摇了点头,将耳坠放回到盒子里,正色道:“娘帮你收着,将来送给你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