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一愣,没想到傅长流竟考虑的这般全面,她心念一动,说道:“此事老奴不敢私行做主,可否光驾大人前去与娘子商讨?”
月菱正听的当真,俄然李嬷嬷竟朝着顾姮跪下了,惭愧道:“娘子,老奴该罚。”
傅长流还待说话,过道上已有三两个客人颠末,也只得咽下其他的话,只让李嬷嬷帮着劝劝顾姮。见了刚才的环境,李嬷嬷心中唯有苦笑,应了傅长流一声,待傅长流分开后,就急着去处顾姮告罪。
“恰是。”傅延弼苦笑道,“西北垂危,军情如火,刻不容缓。可下官等了一日,仍不见陛下召见,说是秦锦瑟在陛下跟前奉侍,不得扰了陛下的兴趣。”
“李嬷嬷。”傅长流晓得刚才的事情都被李嬷嬷看了去,皮上一红,轻咳一声,道:“李嬷嬷如何来了?但是顾娘子有甚么叮咛?”
顾姮一行人中,顾姮是根基不露面的,至于月菱也是年青女子,平素很少走动。故而两边传话都是李嬷嬷在做。李嬷嬷考虑了一下说话,道:“不满傅大人,娘子说是应天府风景恼人,想多留几日,赶着陛下千秋那日再回京去。大人公事繁忙,这几日已是拖累,不敢让大人久侯。”
李嬷嬷笑道:“老奴这厢代娘子谢过傅大人了。不过大人不必担忧,老奴会顾问娘子全面的。”
傅长流笑道:“如此也好。”
哪知顾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温声说她辛苦了,和颜悦色,让她底子没有开口的机遇。
因跟着李嬷嬷入了居处,至顾姮房外,正听她与小丫环谈笑:“……中秋前后,制作盐水鸭最好,我六岁南下,在此地有幸吃过一次,概因恰逢三秋桂香,那盐水鸭别名桂花鸭,乃是一年四时中色味最好的,当真是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香美味美。不过,现在吃不到桂花鸭,却能吃到‘板鸭’,正所谓‘古书院,琉璃塔,玄色缎子,咸板鸭’,现在的时节吃春板鸭最是得当。”
“嬷嬷返来了,月菱,你去开门。”顾姮话中仍带着淡淡的笑意,月菱欢畅地应了一声,李嬷嬷来不及禁止,手脚敏捷的月菱已开了门,乍一看到屋外除了李嬷嬷,还站着一个年青漂亮的男人,恰是月菱见过几面的傅长流,月菱愣在本地摸不着脑筋。顾姮在房里并未戴着幕篱,她从未以真容示过傅长流,现在打了个照面,笑意便僵在脸上,从速放动手中青瓷茶盏,略略侧过身去。
只听顾姮又道:“别的,等会儿嬷嬷去和傅小旗说一声,只道应天府风景恼人,我想在此地盘旋数日,为不迟误他们几位大人的事,还请他们先行入京。”傅长流对她们实在照顾,按他的安排走下去,本来二旬日的路程能变成三旬日的。只是对于顾姮来讲,还是太快了些。
傅长流从速作揖道:“冒昧娘子了。”
房里便传来月菱甜糯的话:“娘子说傅大人是君子君子,并不要紧,问大人有何事商讨,此地是否便利呢。”
顾姮轻呷了一口茶水,心道,听沿途百姓所言,傅家军勇猛善战,之前大同困城,还是傅老将军率傅家军前去解的围,且傅家军镇守北方一带,西北战起,按理来讲,当今应当宣调傅家军才是,却恰好选了从未有过实战经历的兵部侍郎。如傅长流真是傅家的人,这几日他的窜改就有理儿可循了。
房内很久没有传来声音,好半晌,才听月菱再度传话:“娘子说多谢傅大人美意,只是一起以来已经非常劳烦傅大人了,不敢再做叨扰。何况,应天府腐败,此处又是素驰名誉的大堆栈,我们只逗留八日日,并不会有大事。傅大人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