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萧国舅家的公子?!顾姮紧紧皱着眉头,倒是温言道:“多谢大人体贴。”
白氏挑眉,嘲笑道:“等小贱人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不必。就让她先在那边住着。”顾正德顿了半晌,又道,“明日你挑几个可靠的人送到大音庵去。”
白氏这才对劲一笑,说道:“就小贱人现在的名声,哼,算是便宜她了。”
而顾府的另一边,顾正德身边的老仆适时提示,说道:“老爷,夜深了,您该歇下了。”
顾正德放动手中折子,道:“嗯。”
这老嬷嬷恰是那钱嬷嬷的姐姐,两人同在白氏跟前奉侍。
顾姮莞尔,对身边的两人道:“嬷嬷,月菱,你们先去歇息罢。我想在院子里站一会儿,披着大氅,不会受凉的。”
“看来本日你身边的嬷嬷并未探到动静。”秦忘不咸不淡地说道。
“太慨气怒。”老嬷嬷从速为她顺气,笑道,“那小贱人住进了大音庵,又是生的绝色,想必不日萧公子又要眼巴巴地来我们家提亲了。如此化为一桩嘉话,解了两家的怨气,到时候老爷天然就高看太太一眼,还能持续宠着碧玉那小狐狸精吗?”
如此,他公然是来调查大音庵而来。可大音庵有甚么案子竟要堂堂锦衣卫批示使亲身出马?顾姮心中闪现一个动机,一时感觉非常匪夷所思,从速粉饰下去了,视野划过他的腰间,说道:“还请批示使大人见教。”
“嗯。屋中有些闷了,嬷嬷陪我去院子里站一站。”
萧家和太上皇干系匪浅,老爷提起这事,明显还是对太太自作主张,暗里与萧家的太太定下大娘子与萧公子的婚事不满。幸亏婚事不成,顾家和萧家没有牵涉,还阴差阳错地攀上了锦衣卫的批示使。他道:“老爷,那秦批示使那边可有回应?是否要接了大娘子回府?”
“呵,不装失忆了?”略薄的唇微微勾起,看起来表情不错。
两人皆有踌躇之色,但月菱是夙来听顾姮的话的,稍顿了半晌,便也就应了。
“姮儿这是为我风露立中宵?”
秦忘勾唇,几步走到顾姮的身边,不知成心偶然竟是站在顶风之处,恰为顾姮挡去一夜北风。顾姮略有些不安闲,将脑袋往一旁别开,直言道:“大音庵是否有不当之处?”
——萧公子是萧国舅的独子,太上皇的亲表弟。可现在在位的倒是当今。如果当今真的尊敬太上皇,又如何会将太上皇安设南宫数年来不闻不问?纵观古今,上位者都有一个通病,多疑与顾忌任何能够会摆荡皇权的权势。顾姮心中惊起波澜,身边的秦忘已开口道:“大音庵名为庵堂,实则……”他嘴角一弯,只道,“你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了。这些日子,别出这个院子的门。”
顾姮一笑,瞥了一眼他的腰牌,说道:“小女子固然眼拙,却还认得‘锦衣亲军批示使’七字。”
老嬷嬷连连点头,将白氏逗乐了以后,才低声摸索,道:“太太,老奴的妹子固然此次办事倒霉,但现在也检验了,您看……是不是能够将人从柴房里放出来?”
李嬷嬷笑道:“娘子说的非常。不过想来月钏儿出产以后,定会联络娘子的。”
“是。”老嬷嬷大气不敢出,从速应了一声,心中却又策画着大音庵那边早日脱手才好。
“只是,大音庵中,有很多世家后辈前来上香,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大人又为何要监督于他?”顾姮心中暗道,何况秦忘给的来由也太率性了,固然有很多唾骂锦衣卫的人都坟头上长青草了。但是,萧公子到底是皇亲国戚,就像之前岷王要打杀东厂的一名档头,也没给东厂留甚么面子,秦忘就算抓住了萧公子的把柄又如何?当然,如果这是上头授意的,那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