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昌悲忿不已,紧紧握住拳头。
时雍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你有没有发明,皇城里的氛围非常古怪?”
朱九翻身上马,驾地一声。
时雍嘲笑一声,“宫闱剧变,你马大人竟有闲心和我们在城门口东拉西扯,脸上也不见半分焦急,看来是对兵变之事胸有成竹了?你觉得你脚踏两只船能讨得好?马大人仿佛忘了,这京畿另有驻军!”
横刀守在正门的人是陈宗昶,别人已到了中年,还是英勇非常,如门神普通堵在那边,无人敢近。只可惜,他固然上过疆场,带领过千军万马,彻夜却孤身一人入宫,身边并没有一兵一卒。
无人理睬他们的唾骂,答复他们的只是兵戈与殛毙――
朱九拔刀指向那几人的面孔,咬牙切齿:“别逼我杀人!”
顾顺手指不断地颤抖,“李公公,陛下伤及内脏,须得先止血……眼下乾清宫被围,无医无药,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过,宫中保卫浩繁,想来无事。”
同他并肩作战的是光启帝的侍卫。
时雍道:“正因为此,非去不成。”
锦衣卫的手腕,这些人早有耳闻,看朱九那薄而锋利的刀刃,几个兵士略微一顿。
一群身着甲胄的禁军包抄着这一座代表着皇权至尊的大殿,陈宗昶与侍卫们被迫守在内里,在他们背后的台阶上,几个被捆绑的大臣们正在引经据典,“大开骂戒”,痛斥着乱党的不忠不义,不仁不耻。
两个守城兵士刚想站上前,便被朱九挡住。
马大人神采一变:“一派胡言,来人,把此人给本将抓起来,按乱党措置。”
马大人哼声,抱起双臂,慢条斯理隧道:“事出告急!陛下派本将在此扼守城门,本将便负有职守之责。闲杂人等,怎可等闲入宫?”
时雍内心莫名发慌,感觉这晚的环境非常诡异。
时雍看向魏骁龙,目光暴露感激,“多谢魏将军仗义。”
时雍和朱九趁机冲了出去,夺下城门口的两匹马,扬长而去。马大人看他们跑得这么快,大声嘶吼。
魏骁龙怔了一下。
赵胤冷着一张脸,提着血淋淋的绣春刀走下台阶,染血的披风带着夜的寒气,仿佛一个俄然突入乱军当中的煞神。
“多谢!”魏骁龙拱手。
“阿拾可晓得,皇城纵马是要掉脑袋的?”
浓厚的夜色里,乾清宫内里杀得昏天公开,死尸遍体,仿佛人间炼狱。
“我们快些找到大人!”
他身着羽林军衣服,却问起锦衣卫的事,时雍虽不是锦衣卫的人,也晓得部分分歧,锦衣卫是不必向羽林卫交代的。
喊杀声俄然响起,守军没有想到京军会俄然发难,就人数而言,魏骁龙带来的是京畿神机营雄师,另有配了火铳的步队,他们来势汹汹,他们底子禁止不了,只得敏捷往门里退。
宫外的兵戈声一向未停,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在乌黑的夜幕里平增几分寒意。
“走!”
“兄弟们,领受此城,凡有违背者,一概按乱党措置!”
朱九嗯一声,望过来,“如何?”
马大人闻言,神采一变。
“领命!”
没有药物,单凭顾顺一双手,就算把天子伤口的血止住了,也是性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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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点了点头,稍稍缓上马步,走近一个倒在墙边的尸身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伤口,神采一凛。
夜幕下的乾清宫,血腥味满盈。
骑着马在皇城里奔驰,对朱九来讲,这是第一次,有种拎着脑袋办差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