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把酒端到魏州的面前,看魏州抬袖抬头喝下去,又浅笑着一叹。
“君上,那人说,四方使者今晚见了一个特别的客人,详细是谁,他一个传信的人也不会晓得。不过……”慧明游移半晌,抬眸看着白马扶舟道:“君上,局势仿佛不妙。”
“命不成忽,天不成违。既然你失利了,或许也是天命吧。”
正在这时,一个道童俄然闯了出去,一边惶恐地驰驱一边大喊进门,看到瘫在地上的魏州,愣了愣,一脸不解隧道:“师尊,不好了,清虚观被官兵包抄了。”
古旧的道观中,山风刮过,一个身着道袍手执拂尘的老羽士,温馨地盘坐在殿中蒲团上,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词,眉心皱起一道深深的川字纹。
闻言,白马扶舟目光眯了起来,“甚么?”
慧明之前也未曾见过这个四方使者,更不晓得他是何人,身在那边。
“你……下毒?”
四周青烟袅袅,安好非常。
哼!
“聪明!那你可有闻到贫道的熏香?香吗?”
剑伤已经愈合,伤疤还在,长长的一刀,肉色的蚯蚓般爬在上面,丑恶至极。
白马扶舟掌心落在胸膛的那处伤口上。
魏州俄然昂首,目光里暴露几分厉色,冷冷逼问:
“你――――”
正月月朔那天,白马扶舟俄然带人到大玉山,找到那处秘道,直接带人将本来驻在此处的邪君旧部掀了,逼得四方使者不得不主动来谈。
“我不是建章帝的遗腹子吗?既是天命所归,又有何惧?赵炔父子杀我父,夺我位,我们忍辱负重策划这么久,不就等这一日吗?虽说此次的事情功亏一篑,但眼下光启重伤,想是活不了多久了,而太子年幼,赵胤又遭众臣狐疑,特别定国公,不如我们趁此机遇,直接举旗,振臂一呼――”
他扬高袖子,让老羽士看袖子上那一团浸湿的酒液。
他微微眯眸,感喟一声,“罪恶,罪恶。你这没用的东西,早就该死了。是贫道过分仁慈了呀!有愧于天,罪恶大喽。”
只要获得了“四方使者”的承认,那白马扶舟就是真正的邪君了,不但能带领统统的人,还能把握邪君统统的奥妙。
“他放你分开的?”
山上妖风四起,吼怒般荡起帘帷,雪斑白茫茫地压在窗外的枝头,将夜幕下的山峦压成一片乌黑。
慧明当即低头,“是。君上才是真正的邪君大人。”
老道浅笑着看他,香炉里的香焚出淡淡的暗香。
“是。”魏州低下眉眼,脸上有一丝如有似无的伤感,“他是当真信赖我。”
话落,他叫来一个道童,叮咛了几句,等道童送来饭菜,他又笑道:“把我房里的金波忘忧酒取一壶来,犒劳公子。”
白马扶舟懒洋洋地低头,看着悄悄躺在床上的女子,一双眼眸邪气又诡谲。现在的时雍,诚恳、灵巧,再不是那一副母夜叉般恨不得把他嚼烂入腹的模样。
“你不来,我自会出山相救。你来了,说不定就带来了尾巴。你怎会胡涂至此?”
……
魏州站在他面前,好久,俄然一哼。
老道但笑不语。
“你先吃点东西,休歇半晌。我们再谋大计吧。”
慧明轻咳一声,见白马扶舟转头,这才渐渐拖着脚步走出去。
老羽士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尽是无法的感喟,“胡涂啊。赵胤此人行事如何,你比我更清楚。他怎会等闲信赖你,你又怎能等闲信赖他?”
唉!
慧明道:“是不是真正的邪君来了?四方使者看破了我们的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