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扶舟低垂眼眸,声音不复方才的不羁,面色也变得慎重了很多,“如无不测,这些毒物是慕漓这个叛徒,放在我秘室当中的。而身为一个研毒之人,我比多数督更想弄清楚,毒从何来,有何用处。”
“写了甚么?”
赵胤游移一下,“你要它做甚?”
“别了!”白马扶舟放下茶盏,唇角微微一抿,“本督本日来叨扰,只为一事。”
“那你知无不言?知甚么?言甚么?”
到当时,娘必定会同意他娶吕蜜斯的……
白马扶舟一身蟒袍玉带,朱红锦袄,声音缓缓若清风拂来。
赵胤声音冷酷,不温不火,却有一种特别的压迫感,短短一句话竟把周明生脊背上的盗汗都逼出来了。
“厂督不怕此毒烫手?”
朱九看他的模样,有些好笑,“快出来吧,爷在等你。”
“我记得或人曾经提示过我,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不必然能坐收渔利,说不定就会被拉下水淹死。这一次,我算是尝到短长了。认栽,改正!”
周明生一喜,脚步都轻了很多。
赵胤道:“那厂督请回吧。你我并忘我交可言。”
温馨的大堂里,没有一个服侍的人,只要赵胤和时雍相向而坐,非常随便。
“这是如何回事?”
赵胤没有想到白马扶舟会上门讨要,睨他一眼。
“多数督,小的这个……算不算有功绩啊?”
看着赵胤,他说得结结巴巴,严峻莫名,“小的……小的早晓得,就,就把它背下来了。”
赵胤凝睇着他,云淡风轻。白马扶舟微微一笑,身子略略前倾,悄悄说了一个字。
呵!白马扶舟听着他如此不近情面的答复,一张脸竟是缓缓笑开,别有一种邪异之色。
周明生听到茶壶合上的声音,吓一跳,从速跪地存候,那里敢坐?
时雍看他孔殷的模样,暗自发笑。
是没叫跪,可多数督让他坐啊?那不是摧辱他吗?不是说的反话吗?周明生讷讷地想,瞄时雍一眼,嘴上说得灵巧。
不要这批毒物,此事与他白马扶舟算是没有相干了,可他偏生不知好歹,上门来要,那不是找不安闲吗?时雍在旁听着,也有些想不通。
赵胤看了周明生一眼,“你先归去。”
周明生一听,脸都白了。
周明生茫然地看着他,一脸不解。时雍翘起唇角,看了赵胤一眼,“他既然叫大人成全,想是一心求死。大人就收了他吧。”
“起来吧。锦衣卫不收你,本督收你。”
对于想做锦衣卫的事情,周明生是当真的,踏入锦衣卫衙门,看着这严肃冷肃的房舍屋檐和来往的锦衣卫将校兵士,他血液里的亢奋便被扑灭了,不断地东张西望。
在玉山上,白马扶舟和周明生是有个交道的,晓得这小我是谁,闻言白马扶舟瞄了赵胤一眼,亲身伸手去扶周明生。
周明生大喜,“那多数督可否收了小的?”
白马扶舟忽地一笑,“多数督别曲解,并非公事,而是私事。”
“哦?”赵胤声音不大,半丝神采都无,脸上却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仪。
这赵大人连开打趣也说得这么惊世骇俗。也难怪周明生多想,实在是赵胤名声太坏,又板着个脸,说得一本端庄,确切吓死小我。
哪料,白马扶舟竟是莞尔。
赵胤深深看他一眼,这眼神看得周明生有点犯怵,硬着头皮与他对视,暴露一脸诚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