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时,房舍的瓦片下滑,树木猖獗颤抖,一只鸡仔被落下的瓦砸倒在血泊里,收回痛苦的悲鸣。
“给我原地站好。我去!”
这么一说乌婵才不情不肯地带着彩云往陈萧的配房去了。
时雍抬头看着,正思忖这些贼人是那个派来,耳边俄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空中不断地动摇。
好大的口气!
乌婵怔愣,“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有甚么可看?”
“阿时!阿时!大黑!大黑!”乌婵提着长剑在滚滚浓烟里四周寻觅,碰到了循声前来的娴衣,以及追击至此的白执,唯独不见时雍的影子。
乌婵吃惊地感受着天摇地动的震感,一阵头晕目炫。
“大黑!”
时雍内心一惊,看着赵焕烁烁的目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正想摸索摸索他到底靠甚么夸下海口,庵堂内里便传来一道锋利的喊声。
这是赵胤派给她的丫头,但是娴衣性子慎重,与她干系很好,即便看到她同楚王说话,也只是远远地站着。不禁止,不走近,但是也没有走远。
“郡主,师太叫我来问,庵中遭贼,你们这边可有事情?”
砰!
不是地动,这清楚就是爆炸的声音!
时雍转头,面色冷然地看着他,“楚王殿下真是异想天开。我是赵胤未过门的老婆,如何能够跟着你走?放手,你的账我转头再算,我现在顾不上清算你,滚蛋!”
时雍笑了笑,抬起双眸望向夜下俄然沸腾起来的玉堂庵,嘲笑一声。
不幸的狗子倒在血泊里,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嗷嗷地叫。
庵中各处,尽是四周驰驱逃窜尼姑,尖叫着遁藏。
“哼!我信你大话。”时雍挣扎一下,想要借机取出腕上的银针,却被赵焕抢先一步看破,他猛地伸开双臂,将她狠狠抱住,当场一滚。
时雍第一反应是地动了,除了地动,她想不通另有甚么能产生这么大的打击波。
此次时雍头皮都麻了。
时雍听出弦外之音,“产生甚么事了?你们到底要做甚么?”
“快!往西配房那边去了……快追!”
又是一声巨响,震天动地地传来,只见一股浓烟直入云霄。
“贼人在庵堂里放了火药!”
响声不是从玉堂庵传来的,但是打击力很大。
“不好!”
时雍顿了顿,生硬地回道:“就算你做了藩王,还不是要受朝廷节制,除非你学先帝――造反,夺了你哥的皇位,将你的侄儿赶下监国太子的宝座。”
时雍熟谙赵焕已非一日,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赵焕竟然早有反意,听这语气,清楚已有筹办。
赵焕道:“有何不成?同一个爹娘生的,为甚么他能够做天下之主,而我只能夹着尾巴去东昌府做一个藩王?这公允吗?不公允!”
“你疯了!”
赵焕盯着蠢蠢欲动的时雍,嘴角微抿,眸有凉意,“雍儿,你信赖我,今后我再不会让你受半分委曲。我之前给不了你的,现在都能给你。”
时雍摇了点头,还没有说话,便听到乌婵一声娇喝,带着彩云从配房冲了过来。
一群尼姑拿着扫帚、铲子、扁担等五花八门的兵器,在玉堂庵里追来赶去,几个贼人从配房背后敏捷攀上房顶,在玉堂庵的屋脊上健步如飞,对多量追逐的尼姑视若无睹,一个个跟老鼠似的四周乱蹿,完整没有章法。
那是赵焕的老爹为他安排的就藩地。
庵中一群女流之辈,老的老,小的小,如果贼人短长,她们必定拿人家没有体例。
赵焕面色微变,沉声道:“你如何想我都好,便是恨我也无所谓。但是今晚,我必然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