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拍马又是溜须,宝音何尝不晓得她在想甚么?
陈岚缓缓拔出袖中匕首,渐渐举起来,一字一顿隧道:“尝尝看吧。”
二人相对而视,没有说话。
等待发落,等谁的发落呢?
宝音身子一僵,瞪眼着她,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
巴图纵有一身蛮力,又师出阿木古郎,以一对二还是惨落下风。
时雍惊惧,张嘴要喊――
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同时脱手,其势凌然如风,舞动的光影煞是都雅,又极其可骇。
“舟儿。”宝音在时雍的搀扶下,沉着地看着这统统,见状冷冷出声,“东定侯说得对。此犯,当由督官措置,你我不成指手画脚。”
巴图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
陈岚还是那般站立,姿势无半分窜改。
巴图被人反剪双手押入了驿站地牢。
巴图搏命要拉宝音垫背,但是宝音自幼习武,虽说近年来年事大了,动刀动枪的事情少了,却不是平常的荏弱女子可比。电光石火间,但见她袍袖一摆,一个直体下腰,身子便倾斜下去,几把长枪堪堪从她身上掠过……
虽说不杀,但长公主的态度很较着,督官也是摆布难堪。
哲布亲王来了,此人是不是巴图?要如何措置?就不关他甚么事了。他要做的,就是谁也不获咎地拖下去,拖到哲布亲王前来。
“岚姐……”
他没有再抵挡,临进门前,深深看了赵胤一眼,冷冷走过宝音的身侧,略一停顿,又是低低一笑。
“通宁公主,还好吗?”
“姨母!”
那力道大得巴图手指一麻,铁链自掌中脱出。
直到他听到那一串细碎而轻缓的脚步声,这才惊醒般猛地抬开端。
一句指手画脚,又给了督官一记重锤。
“我明白了,你不是来看我,是来看我这个阶下囚,多么狼狈……”
“宝音,你狠!幸亏我叫你一声长姊。你既如此不近情面,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另有,那一盏通往地牢的灯笼,在寒光中游动,仿佛鬼火。
陈岚道:“那我来帮你。”
提着灯笼前行的是一个女子,一袭素白的披风,头上戴着一顶庞大的帷帽,将她的脸遮了个七八分,一双眼掩在帷帽下,如波折丛中燃烧的一簇火,看不出悲喜,却披发着一抹诡谲的光芒。
绣春刀在铁链上划过,碰撞出一串亮眼的火光。
这是如何回事?
驿站门口,大家屏息凝神。
“我没事。”宝音指甲恨恨地掐入掌心,深吸一口气,侧目看她,“你陪我,去瞧瞧你娘。”
贰内心有着被宝音当众戳穿出身的羞恼,也有劈面前局势倒霉的发急。
那就是说,东厂滥杀但愿无辜了?
听她一口一句“巴图”,直呼其名,宝音内心又好受了一些,手腕压下去,握住时雍的手,感喟道:“有权决定他存亡的,不是我,是你娘。”
巴图面色一变,双眼细心打量着她,喉头一阵哽咽。
“啊。”时雍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姨母是说,本就偶然杀掉巴图?”
巴图瞪大眼睛,耳膜嗡嗡鼓励,眼里的恨意几近要在宝音身上戳出几个大洞穴来。
“来人,先押上天牢,等待发落。”
与此同时,白马扶舟铁笛一转,脸上俄然暴露一抹刻毒的笑意。突地,那笛筒里俄然伸出一柄细尖的钢刺,直取巴图的颈上关键……
一声吼怒,只见他俄然抛脱手上长铁链,一把将面前的几把长枪套牢,用力一翻。几个兵士始料不及,身材被他狠狠地抛翻在地,而他们手上的长枪,顺着那力道便朝背后的宝音长公主疾刺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