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远沉默一叹。
时雍翻开药箱拿出早已筹办好的手套戴上。
“无防,头胎生儿子,下一胎我们再生个女儿,去做酋长……”
…………
“贫僧见过多数督。”
玉姬满头大汗地抓紧她的手,不知听清她说的话没有,只会点头,两个产婆倒是大惊失容,“从未听过在水中生孩子的,郡主,这恐怕不当……”
“这……”觉远游移,“贫僧还是不见了吧?以免多数督又指责贫僧怪力乱神,挑衅是非。”
“滚!”玉姬像缺水的鱼,嘴巴一张一合,浑身湿淋淋地,双眼大睁着瞪着元驰。
产婆想说甚么,却又忍住了。
诚国公愣了愣,又是一喜,“在京师那边?还不快去请!”
这个雪夜酷寒非常,但诚国公府里倒是热火朝天。
光启帝昂首看一眼燃烧的烛火,“快请!”
“哦?”光启帝道:“朕倒是猎奇,阿胤想问甚么,答案又是甚么?”
因为赵胤的话固然不是他本来的说辞,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可!出血太多,如许下去不可了。”
只说眼下,诚国公府上高低下欢天喜地地驱逐着至公子的到来。
乍一听到元驰那句话,内心前提反射地一凛。
“看到头了,用力啊,夫人。”
凄厉地叫唤着,玉姬全部儿泡在水里,衰弱地张大嘴巴,感受身子俄然轻了很多,像是被水托举起来似的,而因为她的用力痛骂,身下俄然下坠,腹部松开,感受有甚么东西滑落下去,紧接着,耳边便传来“哇”地一声哭喊。
唉!觉远长叹一声,“陛下圣明。”
光启帝轻笑起来,“看来这个阿胤实在令大师头痛。”
多年今后,时雍看到玉姬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元驰怀里还抱着一个的景象,老是回想起本日在诚国公府为玉姬接生时的模样来。只是,彼时的玉姬和元驰,已经冰释前嫌,小日子更是如鱼得水,和和美美。
老诚国公更是欢乐得当场提笔写下孩子的生辰八字,交到元驰的手上。
元驰嘿嘿直笑,“等会子再滚。等你骂够了的。”
恰在此时,小椿子低头小步入内。
光启帝笑问:“阿胤此时入宫见朕,有何要事呀?”
觉远硬着头皮坐了归去,轻抚一下洁净的僧衣,神采还是有些不安闲。
“那敢情好,不消我们跑那么远的路。明儿一早,为父去求赐字。”
“元……疾行!你是个混蛋!”
“公子么?”玉姬喃喃一声,神采较着不如方才亮了,声音更是不无遗憾:“为何不是女儿……”
光启帝笑了,“大师无妨同朕一起见见阿胤?”
脚步声有节拍的传来,觉远手上的佛珠转动得越来越快,直到赵胤进入内殿,向光启帝存候,他的手指才突然停下。
触目惊心。
“啊……好痛……我好痛。”
光启帝不着陈迹地勾起一侧嘴角,“你连朕都不怕,倒是怕他做甚么?除非你所言确切存疑,不然你秉承天道行事,为何要躲避?”
赵胤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扫过觉远,面无神采地望向光启帝,“臣此时入宫,原是有事相问。眼下看到觉弘远师在此做客,臣已然有了答案。”
“我来了……”
光启帝哈哈大笑起来。
“恭喜小公爷,是个小公子。”
“混蛋……啊!”
“启禀陛下,多数督求见。”
玉姬已经发作了,来的路上听小厮说,是夫人起夜时不谨慎滑倒导致的。
光启帝眉头舒展,渐渐捻起手上的黑子,落在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