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光启帝头痛了。
如此一来,刀戎在葫芦寨和土司城犯下的那些罪恶反倒成了一桩说不出口的事情。朝廷硬要为他安上一些罪名,也不过说他贪墨敛财,欺上瞒下……
有的说先下旨怒斥一下锦城王,小惩大诫,哪怕做做模样,也要安抚好各地的土司,以免他们借机生乱。
非论走到那里,他都将本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说不敢污了公主的眼睛。
“咳咳咳!”
氛围呆滞。这时,一道声音飘忽而入。
“刀戎有罪,罪不至死。锦城王有功,功过不成相抵。”
光启帝提起案上的御笔,唰唰两下,在面前的空缺圣旨上画了一个“大叉”,然后抬飞掷入殿中,堪堪从内阁大臣的头上飞过,砰一声落在地上。
光启帝目光冷冷地扫过御案前的众臣,俄然嘲笑一声。
……
光启帝扫过白马扶舟带笑的面庞,摆摆手,表示众臣。
“身为朝廷重臣,不解百姓痛苦,不懂为朕分忧,只会人云亦云,毫无主张,与那浑水摸鱼之辈有何差异之处?朕要你们何用?吃粮拿饷华侈氛围吗?”
“你等先行退下。”
氛围呆滞。
“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皇族宗亲也不成随便诛杀朝廷命官。陛下不但是锦城王的兄长,还是一国之主,天下臣民之君,不成因偏袒而伤了百姓之心啦。”
……
但是,众臣说完好久,御座上的光启帝都没有答复。
房里置了冰,可御案下的几个大臣还是汗流浃背。
之前回绝出游的褚道子,被时雍以“照看通宁公主身子”为由也哄了出去,成日里,他如同陈岚的贴身侍从,只要有陈岚出没的处所,都有他的冷静跟从,偶尔,他也会和时雍母女俩切磋一下医术或病例,再有苌言小丫头童言无忌,在中间“就教”,一家籽实在其乐融融。
本日众臣入宫觐见光启天子,便是为了此案。
白马扶舟的目光看向众臣,“臣想伶仃禀明陛下。”
为了减缓时雍的郁结,赵胤特地抽出时候,带时雍到处走动,随便也带着两个孩子和陈岚出门,郊游、踏青、野炊,在锦城府的各个风景名胜都留下了萍踪。
京师三月,草长莺飞。
往大了说,能够定罪。
独一让时雍遗憾的是褚道子始终不肯脱下他那身玄色罩袍。
内阁辅臣四人、大理寺卿、都察御史、刑部尚书齐齐在列,却无人说话,头都不敢抬起。
两小我不进不退,这桩姻缘实难搓合,时雍也不勉强,只盼这些长辈都开高兴心肠过好余生。
“此事不难处理。陛下,臣有一计。”
世人屏气凝神,久久无声。
有的说这些土官远在万里,成不了大气候,既然受朝廷所用,就须得听朝廷号召。断不成任由他们坐地生长,拥兵自重,借霸术取私利,威胁朝廷。
“陛下,下旨吧。”
众臣大惊,齐齐昂首看着天子。
前朝末年的土司之乱,令民气不足悸。
“锦城王事了抽身去,现在的通宁远却乱成了一锅粥,百姓怨声载道,官员战战兢兢。陛下当以社稷为重,马上下旨查办土司一案……”
白马扶舟迈着悠然的步子渐渐地进入御书房,哈腰捡起光启帝掷在地上的圣旨,看了一眼,勾起嘴角,悄悄一笑。
“一群废料!”
天下皆知,甚嚣尘上。
赵胤在通宁远诛杀刀戎和其子勾茂一事,已经变成了“土司案”,在朝野表里闹了足足一个多月。
怒斥完众臣,光启帝似是气极,重重地咳嗽起来。很明显,他想力保赵胤,不肯被各地土司借机欺诈,要官僚利。但是,天子高坐明堂,手却伸不到那么远。这天底下的吵嘴,也不是天子一人之口就能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