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摆手止住他接下来的唠叨,命他退了下去。
“你这类克父克母的人,外头都叫‘毒女’,太子如何敢让你入东宫?也就是祖母年纪大了,老胡涂了,才妄图着让你攀这根高枝儿。”
“罗锦心,你觉得去了东宫一趟你就有脸了是吗?奉告你,太子看没看得上你还在两说,就算是看上了又如何?太子也不成能封你做侧妃的,顶多给你个侍妾的名分,那又如何?”
他问这话的同时,还细细地留意了林珏脸上的神情。
萧裕要了二楼的一间雅间,和林珏面劈面坐了。掌柜的亲身泡了一壶明前龙井,又端了几样缀锦楼独占的特性细巧点心,恭恭敬敬地用托盘盛了,送到了雅间。
他不知不觉想到了锦心,嘴角也暴露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崔老太君神采不大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应着了。
雅间内,只剩了萧裕和林珏两个。
锦心冷冷勾唇,漾出一抹绝色的嘲笑,“表姐在这儿跟我瞎嚷嚷,如何就鉴定我会做侍妾了?莫非你不怕我真的入了东宫?”
安清这是晓得明天崔老太君带她去东宫的企图了?
一见车子停下,卢氏忙上前亲身打了帘子,服侍着崔老太君下车,嘴里笑着,“老太太这一日辛苦!”
“你可传闻顺天府尹的小舅子死了?”萧裕也不藏着掖着,独自问道。
安清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受,眼睁睁地看着锦心施施然地走了,却有一肚子的话没处吼出来。
他也不急着喝,先端起青花瓷的茶盏来放在鼻端嗅了嗅,方才半阖着眸子道一声,“的确好茶!”
“殿下请我前来,不会单单为了赏茶吧?”林珏也不拐弯抹角地摸索,尽管坦开阔荡地问出来。
锦心身子站得笔挺,面色无波,只是寂静了一瞬,方道,“我想你弄错了。想超出于我之上,还轮不着你吧?”
她是借居在安家没错,但她没有白吃白喝乃至白住安家的。安清这是凭甚么?
是以,萧裕和林珏一入了楼,缀锦楼的掌柜的从速麻溜地让伴计把全部楼都给清理出来了,直欢迎这两位高朋。
她不乐意,其别人别想逼迫她!
“哼,凭你?入了东宫又如何,还不是被人踩的料?”安清双手环绕在胸前,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意义就是不想瞥见她了。
连带来的寺人都让他们到外头候着去了。
本来也超脱不凡的太子,被他这么一衬,俄然就不那么显眼了。
林珏听着太子这看似表扬的话,不过唇角轻掀,暴露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殿下过奖了,我也不过猜猜罢了。”
毕竟是一国储君,脱手不凡。
缀锦楼是京中一处达官朱紫经常赏光的茶社,里头的茶色光鲜,用的水都是从城外的玉泉山拉返来的,味道甜美爽口,让人余味无穷。
回到了安府,到了二门,卢氏带着安清迎了上来。
萧裕倒是愣了下,方才笑道,“玉堂真是聪明无匹,本宫有甚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喜得他那张白润的脸上绽放了一朵巨大的笑容,“小的谢殿下的赏!”
前些日子,是恒王世子和锦心在一处有说有笑,在寺庙里烤鱼吃。
只可惜,林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神采如常地呷了一口茶,静等下文。
林珏一身天青色的家常袍子,墨发高束,俊眉修目,仿佛不食人间炊火的谪仙下凡。
只不过太子和恒王世子如许的高朋,缀锦楼还是千年不遇的。
“我让你站住你听不见啊?耳朵聋了?”安清毫不客气地数落着她,那语气,像是对待一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