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这个“火器痴”可谓是名冠京华。兵部武库司比来正打算从弗朗机人手中采办一多量火器，运到台州去，在戚家军中建立专门的火器营。
锦衣卫批示使一职，一贯是从南、北镇抚使中简拔。刘大跟南镇抚使何二何天昂一向较着劲，争夺成为陆炳继任者的机遇。
老胡笑道：“这弗朗机人起的甚么怪名字？竟然以屎为名！”
上得堆栈二楼，姜四找到了两个蓝眼睛、大鼻子的弗朗机人。这两个西夷，一个叫“卡洛屎”，一个叫“路易屎”。
贺六出了批示使值房，回到北镇抚司。
路易斯开口道：“路易斯在我们弗朗机语中，是懦夫的意义。卡洛斯，则是自在的意义。”
老胡一阵惊奇：“你们竟会说汉话？”
老胡道：“老六，我有些不明白。弗朗机人长于帆海。如果他们想把火铳卖给倭寇，直接用船运到倭国就是了！为何要费这一番周折？用我们大明的人，在台州本地私运？”
二人细心验看一番。路易斯说道：“哦，上帝啊，这是最新式的线膛来福枪。和浅显火枪分歧的是，它的枪膛中刻有螺旋形线膛。是普鲁士公国最新的发明！”
贺六问：“敢问路兄，这来福铳与浅显的铳有何辨别？”
贺六叫上了老胡，由姜四领着，来到都城西夷馆。
兵部尚书张居正亲身跟陆炳打了号召，借用“火器痴”姜四到武库司，帮手查验弗朗机人运来的火铳、快炮是否合用。
此人痴迷火器，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每日下了差，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玩弄各式火器。锦衣卫中，有三百人的火铳队，便是他这个治军千户统领的。
陆炳不好驳了张居正的面子，就承诺了他。
贺六思疑，应当是刘大从中作梗，不让姜四去江南。
姜四侃侃而谈：“浅显的火铳，铳膛都是光滑而直的。这柄铳的铳膛，倒是带着螺旋的一道线！怪的很。部属之前也未见过。批示使，我有几个弗朗机国的朋友，现在正在都城。容部属带着这柄铳去找他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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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道：“我也在想这事。的确奇特的很。”
锦衣卫衙门，批示使值房。
陆炳问：“分歧在那边？”
卡洛斯浅笑：“我们一向在贵国经商。毫不夸大的说，我们吃起炸酱面来比明国人还明国人呢！”
刘粗心味深长的说：“跟南镇抚司的人一起办差，老六你可要多长两个心眼！”
姜四本名姜焱。他在锦衣卫十三太保中位列老四。在锦衣卫中，老十二赵慈是“尸痴”，老四姜焱则是“火器痴”。
陆批示使已经五十二岁了，近些年身子骨有又不如何好，积劳成疾常常害病。锦衣卫批示使的位子，迟早是要空出来的。
姜四拿起火铳，将小拇指深切铳管儿中一摸，而后又细心打量了打量。
陆炳点点头：“好。戚家军正在火线与倭寇血战。戚将军既然思疑有人私卖火器给倭寇，我们锦衣卫就必须去查。如许吧，这件案子交给你们两个去办。哦，贺六和老胡一贯是秤不离砣的。让老胡也参与这案子。”
姜四和贺六领命而去。
贺六点点头：“确有此事。”
姜四一拍脑瓜：“我明白了！六弟，你可晓得，西夷往我们大明贩运火铳，一贯有两条路。一条是经海路，从南边来。另一条则是经陆路，从我们大明北边的罗刹国，运到辽东，再由辽东入山海关。想来这新式弗朗机铳，必然是从罗刹国贩到大明的。犯警之徒们想要卖给倭寇，就只能经运河南下，运到浙江，在浙江境内买卖给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