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之前倒是听胡宗宪提起过,许海生有怪病,王翠翘曾冒着风险两次乔装登岸,在浙江为他遍寻名医。想不到这怪病竟然是肛火之症,又称便秘,俗称,拉不出屎来!
贺六摆布打量,只见这密室的四周墙壁,挂着很多倭刀、火铳。
许海道:“你也说了,我们现在不敢登岸,没有大进项。只能掳掠几艘过往的渔船、小商船,勉强保持岛上弟兄的生存。我手里哪有甚么银子给你那三千东洋人?”
贺六道:“这个不难。前军都督府的赵都督是我寄父。兵部尚书张居正大人是我的至好。我跟他们打声号召,到时候前军都督府和兵部联名下个委命,你的卫所军批示使就水到渠成了。”
一个矮胖男人见到王翠翘,拱手道:“夫人你可返来了!岛主这两天正担忧你呢!”
影佐平成半嘲不讽的说:“我听闻你们汉人有一种求财吉兽,名叫貔貅。这貔貅光吃不拉、只进不出。倒是很像岛主大人!岛主,戚虎打的我们上不了岸。我从东洋带过来的三千弟兄,已然四个月没发过酬银了!再如许下去,他们恐怕要造反!”
普罗岛的二当家,便是王翠翘说的阿谁倭人头子影佐平成。
影佐分开了议事厅。
许海见影佐走了,对王翠翘说:“走,我们密室说话。”
大海贼许海自称是东海王、普罗岛主。普罗岛的中心,竖着一根长约十多丈的大柱子。柱子上挑着一个幡子,幡子上写着十个大字:“大明东海王、普罗岛主许。”
影佐平成站起家,怒道:“总之,如果岛主再不给我那三千东洋弟兄发酬银,用不了几天岛上就会出大事!”
许海在当海贼之前,也是有秀才功名的。他天然传闻过锦衣卫的大名。
王翠翘问矮胖男人:“岛主现在那边?”
许海又握住了王翠翘的手,转头对贺六说:“我的夫人舍弃了苏杭之地的繁华,陪我颠沛流浪在这东海荒岛上,这些年吃尽了苦头。我但愿朝廷能够赐她一个三品诰命夫人。”
王翠翘领着贺6、徐文长进得议事厅。议事厅内,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正跟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者瞋目而对。
贺六点头:“胡部堂是东南的柱石。他日理万机,没有工夫来这岛上。鄙人是锦衣卫北镇抚使,贺六!这位是胡部堂的亲信幕僚,徐文长徐先生。”
贺六从二人的辩论入耳出,看来岛上的财产,是把握在许海手里的。这或许是三千倭人服从于他一个汉人的启事。
许海彬彬有礼的朝着贺六拱拱手:“您就是浙直总督胡宗宪?”
许海笑了笑:“三千倭人,天然不能跟我一起归顺朝廷。便是他们有这个心,朝廷也没有这个先例。五千汉人弟兄,则铁定会跟我去浙江。这些人如果安设在一个卫所里,归我统领,朝廷天然是不放心的。这我能够了解。如许吧,这些弟兄里,如果有人想回籍务农,但愿朝廷能够每人发给一百两的安家银子。如果有人想参军,但愿朝廷给他们个报效国度的机遇。”
徐文长、贺六跟着王翠翘下船登岸。
许海嘲笑一声:“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们的补给都要从东洋萨摩藩高价买来,再动用大船运到岛上。这笔开消不是甚么小数量。有道是坐吃山空。银子,我的确还剩下一些。可那是留着给岛上的弟兄们从萨摩藩买米、肉、菜等等补给的。把银子都发给了他们,难不成今后我们喝西北风充饥?”
影佐平成怒道:“没有银子?不对吧?!这些年,我们做了多少大买卖?数年前,戚家军还没有组建成军。那回在宁波登岸,我们攻破了明国的宁波府库,一次就抢了快两百万银子!那些银子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