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总督四镇兵务,把握着朝廷在西北的数十万雄师。他职位高贵,不是贺六这个锦衣卫北镇抚使想拦就能拦的住的。
贺六道:“走,去王总督府上!”
贺六出得张府,他的三个门徒李如柏、戚安国、俞咨皋迎了上来。
王崇古见高拱来了,赶紧道:“肃卿,我没事!”
李如柏道:“徒弟,比来都城宦海纷传。说募兵派与卫所制派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传闻,如果卫所制派赢了,朝廷将裁撤统统的募兵制边军。蓟、辽、广西的边军都是募兵制的。到当时,我们三小我的父亲免不了要丢官罢免。。。”
贺六惊奇道:“王部堂,你熟谙这刺客?”
戚家军、辽东铁骑、广西俞家军全都是募兵而非卫所军。李如柏所言不虚。兵制之争,干系到戚继光、俞大猷、李成梁的出息。
贺六赶紧问道:“王部堂,您没事儿吧?”
贺六诘问:“你如何晓得他们说话的内容?”
俞咨皋笑道:“咱早就等着喝如柏兄的喜酒了!”
贺六道:“我只是思疑罢了。单凭笔迹,我没法鉴定他就是杀人真凶。笔迹是能够捏造的。当初严嵩狗爷俩诬告今上调兵谋反,用的不就是捏造笔迹这一招么?”
贺六到了张府,他把对王崇古的思疑,说给了张居正听。
王崇古道:“是。”
贺六喝了口酒:“如柏,你一张脸如何跟七月的苦瓜一样?赶上甚么事了?”
王崇古却点头:“算了,把他放了吧!”
贺六闻言大骇:“甚么?王总督遇刺了?”
李如柏答道:“徒弟,王总督说后天就要出京回西北了。他让我们回北镇抚司。”
贺六决定禁止王崇古出京。
李如柏闻言,白净的脸庞竟然红了。
李如柏道:“他见的人可多了!有兵部的、有户部的、有内阁的、另有五军都督府的。”
贺六等人赶到王崇古府上。只见王崇古右臂包着白纱,白纱已被鲜血染红。几名亲兵,则将一个络腮胡大汉捆成了粽子。
张居正笑了笑:“查案子是你们锦衣卫所长,我就未几嘴了。”
王崇古道:“此人名叫鲁胡子。是宁夏镇的军户。位居总旗之职。上回我去宁夏镇梭巡武备,见过他。我在西北裁撤卫所军,把他裁了。他没了军饷,一家四口没有了生存。老母无钱看病抓药,竟然病死了。他悲忿之下,来了都城,行刺于我。”
三个门徒当中,李如柏心机重,凡事爱揣摩。他面露笑容。
李黑九点点头:“王总督是在都城内的自家府邸遇刺的!幸亏王总督是带兵的文官,会几分武功,与刺客一番斗争,仅被砍伤了肩膀!”
贺六又道:“不管如何,不能让王总督出京。他如果凶手,我定要将他留在都城绳之于法。若不是凶手,我也要在都城当中为他洗脱怀疑。”
贺六道:“请王部堂将此人交给我们北镇抚司。”
王崇古勉强挤出一丝浅笑:“没事,只是皮肉伤罢了。”
贺六道:“张部堂的意义是,有人栽赃王崇古?”
李如柏点头:“这倒没有。”
回了贺府,白笑嫣筹措了一桌好菜,接待贺六的这三个门徒。
李如柏道:“我们一向是贴身保护王总督的。他会客也好、饮宴也罢,我们都跟在他身边。”
李如柏道:“他们是来劝王总督放弃推行募兵制、裁撤卫所军的主张。”
贺六道:“罢了。你们这几日辛苦了。走,去我家,用个晚餐吧。我让你们师娘多做几个菜。”
贺六看呆了!这两小我在永寿宫大殿内势同水火,见了面就唇枪舌剑。可现在,却以兄弟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