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又道：“你们别仗着身上有几处疤，就骄横放肆、目中无人！领兵兵戈的人，谁身上没几道疤？你们要情愿比伤疤，有本领跟我老俞比比！”
俞大猷只是一省总兵。他的职位，赶不上面前的督帅们高。可要论军中资格，俞大猷倒是功劳老将。三十五年前他以千户之职防备金门的时候，面前的这些人，很多还穿开裆裤呢！
秦祗越直接走到一名锦衣卫力士高举着的枪尖儿前。怒骂道：“来啊！给我捅啊！往这儿捅！我看你敢不敢拿这破逼烂吊捅死朝廷的中军都督！”
都城当中支撑卫所制的将领们，这些日子本就因为兵制之争的事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宣泄。这下他们可算找到泻火的处所了！
“我曰你先人，贺六！王崇古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
几百名锦衣卫力士站到了贺六身前。
贺六无法的看着红了眼的上百名大小将领，无计可施。
一众将领哪会听贺六的辩白？他们直接涌向锦衣卫的力士们。两边目睹就要拳脚相加。
秦祗越道：“瞥见了没？这道伤疤，是嘉靖三十四年，老子在大同打鞑靼人，被鞑靼人的马刀砍的！这道，是嘉靖三十七年，安定云贵土司兵变时，被苗人的弓箭射的。另有这道，这是嘉靖四十三年，山东剿匪时，被匪贼的火铳打的！”
老将俞大猷一席话，倒是镇住了那些肇事的将领。
唐德此言一出，一世人群情激愤！
“贺六，你要以命抵命！”
兵科给事中唐德在一旁高喊一声：“他那是杀鸡给猴看！帮着募兵派，打压我们卫所制派！贺六的亲家是李成梁！他跟王崇古、谭纶、戚继光、李成梁、俞大猷是一伙儿的！”
“弟兄们，上，先锤了这狗日的贺六再说！”
现在倒好，曹得水在都督府大堂他杀了。锦衣卫和东厂成了逼死卫所军次督的凶手。
锦衣力士们无法，只得举起了刀枪。
丘八们分歧于文官。这群人都是刀山上走过三遭、血水里滚过三遭的人。惹急了他们，他们说不定真敢烧了锦衣卫衙门！
他身边的一个参将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提示他：“此人就是广西总兵俞大猷！”
贺六乃至思疑，本身是不是真的上了年纪，脑筋不灵光了？竟走了这么一步昏招。
另有一些反对募兵制的文官，亦混在武将们中间，起哄架秧子，浑水摸鱼。
领头肇事的，是中军都督秦祗越。他大喊道：“叫贺六那厮出来！给弟兄们一个交代！不然，弟兄们一把火烧了锦衣卫衙门！”
门口俄然响起一声暴喝：“你们也太没端方了吧？”
贺六悔怨不迭。为何不等曹得水下了差，奥妙访拿他。只要他落入了北镇抚司手里，不怕他不招认。到时候有了他的供词，五军都督府的人也挑不出甚么刺儿来。
秦祗越身为堂堂的中军都督，竟然不顾面子，脱去了本身的上衣。他的胸前，鲜明有三道伤疤。
那名副将闻言，立时噤声。
秦祗越道：“贺六，明天俞大帅替你说话，我们就给他个面子，且饶你一回！可曹得水不能白死！旬日以内，你要拿出曹得水是蛇灵案真凶的实证来！不然，十今后我们会再来锦衣卫衙门找你！”
秦祗越指着贺六的鼻子骂道：“贺六，你抚心自问。这些年，每次你有事儿求五军都督府，我们这些督帅，哪回不是竭尽尽力去帮你？你这头白眼狼，反过来就咬我们五军都督府？当着五位都督的面，逼死了一个次督？”
大明军中，有俞龙、戚虎的说法。肇事的将领们固然不满俞大猷支撑募兵制。可他们内心深处还是佩服俞大猷这位明军功劳老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