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位万侍郎的母亲做寿,他这个做儿子的竟然只拿出五贯钱买了一只鸡。
刘镇抚使无法的摇了点头:“前一阵我们派了几个弟兄去江南办案,返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两坛子正宗的二十年女儿红。我早晨差人送到徒弟你府上。好了,驾帖已经拿了,你们去处事吧。”
贺六本名叫贺安然。因他也是锦衣卫十三太保中的一员,位列第六,故称贺六。时候长了,别人忘了他的本名,部属们尊称他一声“六爷”。下属们、同僚们则唤他一声“老六”。
守门百户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万安良但是个出了名的穷酸清流。看来六爷明天要白跑一趟了。”
从徐七那边出来,贺六又和老胡进到北司武库当中。
其他十二位太保,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夺目强干,且有争强好胜之心。
武库深处,有一张楠木小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三尺见方的箱子。
在武库拿了明净箱,贺六和老胡,领着五十名力士出得北镇衙门,直奔城南万安良家而去。
贺六朝着“明净箱”拱手、哈腰一拜:“祖师爷在上,六代徒孙贺六,前来请明净。”
贺六和老胡懒洋洋的走到北镇抚司衙门门口,已是日上三杆。
锦衣卫批示使陆炳恰是看中他这一点,点名让他做了十三太保里的老六。
老胡所说的锦衣卫十三太保,并不是正式的官讳,只是锦衣卫当中的一种资格排位。
贺六“哦”了一声。
刘镇抚使俄然转头对老胡说:“好大的酒味,大朝晨的刚上差,徒弟您就又喝酒了?”
老胡对贺六说:“估计又出甚么大案子了,锦衣卫十三太保竟轰动了四个!老六,估计逮完人,你的活计就又来了。”
贺六和老胡半跪拱手,给刘镇抚使施礼。
“拜见刘镇抚使。”
贺六和老胡在签押房坐了半晌,北司镇抚使刘大走了出去。
这倒不是锦衣卫独占的黑钱。现在大明从都城到处所的各个衙门,哪个不是雁过拔毛?凡是过手的死水钱,哪个衙门不伸手捞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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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一名大清官,家里能有甚么可抄的呢?
贺六客气道:“孙百户明天在门口当值啊?”
贺老六能够位列十三太保,倒不是因为他多么夺目强干。
贺六说道:“成。够了。劳烦七爷了。”
此人出身江南的世代书香家世,是嘉靖十四年的探花,朝中出了名的清流魁首。
比方在官员家抄了一万两银子,锦衣卫要截留一百两,留在北镇库房当中。待到年底,上到批示使,下到校尉、力士,皆能分上一份。
这两年来,首辅严嵩不遗余力的清理着朝中的夏言余党。这位礼部右侍郎万安良,便是夏党的成员之一。
贺六倒是出了名的“诚恳人”,二十多年埋头抄他的家。对于建功、升官这类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事情向来都是漠不体贴。
两年前,内阁首辅是夏言,次辅是严嵩。二人行同水火。夏党与严党的斗法,终究以严嵩的胜利而告终。夏言无法之下只能致仕归乡。严嵩则登上了首辅高位。
刘镇抚使摆摆手:“免了吧老六。”
也只要锦衣卫的人,敢在这里招摇过市。
承天门就是皇城根。不管是六部官员、还是五军都督府的将军们,谁敢在此纵马疾走?
老胡又笑了笑:“我真没喝多少。”
老胡难堪的一笑:“没喝多少。”
锦衣卫抄家,向来有着一条不成文的端方――逢百扒一。
贺六和老胡走出签押房,直接到了稽查副千户徐七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