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亦没想到沈夫人会俄然窜改主张,笑道:“如此甚好,我让店家给两位前辈安排两间上房。”
“哦,那倒不是,想是他暮年间吃过,一向记取这个味道。”
“那我……”丐叔转向杨岳,密意道,“你睡觉不打呼噜吧?”
说话间,陆绎徐行踱进堂来,暖和道:“今夏,前辈如果主张已定,你就不消再劝了。阿锐那边,我再设法找大夫就是。只是现下不承平,两位前辈再往南走,必然多加谨慎。这里除了一点川资,另有我的一封亲笔手札,如果碰到难堪之事,但愿此信能替前辈得救。”他将一方木盒递给丐叔。
丐叔也不解:“为何又不走了?”
听到这个名字,沈夫人神情突然定住。
“你晓得就好。”
“我不回房,我要去看看阿锐!”她比划方向。
趁着沈夫人给阿锐施针,今夏瘸着腿将陆绎悄悄拉到一旁,抬高声音问道:“你查出沈夫人的身份了?”
今夏也回身蹦跶着往回走,才走了几步,满身突然腾空,已被陆绎轻松抱起。
岑福仓促从内里赶返来,向陆绎禀道:“至公子,官府派兵畴昔,村庄里的人已尽数逃脱,追出数里也只抓到些老幼妇孺。”
“胡都督也亲身去了,还找到了夏正被支解的那间屋子,凶器是一柄钝镰刀。”岑福叹了口气,“……是活剐,想来夏正受了很多罪。传闻返来的路上,胡都督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是被抬回府里的。”
陆绎施施然地走了。
今夏不满:“你是我亲叔吗?”
“他在施针,衣衫都脱了。”
此时,沈夫人方才缓缓开口,神情当真问道:“袁女人,你为何总唤我‘姨’?”
“现下呢?”
沈夫人转头看着她,也不言语,就是盯着她看,时候长得让今夏有点发毛。
“她往东南走,应当不是浙江就是福建。”
沈夫人瞥见润饼公然怔了怔。
“她看谁都特亲。”丐叔适时地插上一句。
今夏猜不透陆绎企图,正自心中迷惑,却闻声沈夫人道:
“夏正何时走的,你可查清楚了?”陆绎问岑福。
“你莫瞒我了,如果不晓得她的身份,你何必写甚么手札。”今夏道,“他们赶上倭寇,你的手札能管甚么用,必然是官家找她费事时,让她把手札拿出来解困。”
丐叔也不明白,嗅了嗅碗盘:“你们不会在菜里头给她下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