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西城门,今夏从马背上望去,恰是春日,西南面一座小山开满桃花,远了望去,如一大团粉粉的云彩栖息在地上。她策马疾行,很快到了桃花林前,昨夜一场春雨,落红满地。捡了棵树拴好马匹,她往里行去,边走边寻谢霄。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面前美景如此,醉民气脾,可惜与之不相称的是,鼻端模糊能嗅到某种令人不适的气味,像堆积数年的尸气,透着地底冰潭的寒意。
“大人,您渴不渴,我给您煮茶?”她凑上去狗腿道。
一名医童出去,道:“外头有位卖鱼的小哥找一名唤杨岳的,在这里么?”
“行!”今夏敏捷地承诺。
“嗯,可此人奸刁得很,我料这名字一定是他真名。他说得一口流利官话,东洋话也说得颇溜,听不出究竟是何方人氏。”
“长脸,小眼,不必,眉毛稀少,颧骨高,鼻翼左边有颗小黑痣。”
“乌安帮少帮主?桃花林?”陆绎看着他,“那边桃花林?”
该暗器为六菱形,六面皆凸出刀刃,微微泛着蓝光,陆绎看了一眼便皱眉道:“这是东洋人的袖里剑,你从那边得来的?”
卖鱼的小哥?如何会找到医馆来,杨岳也是一头雾水:“是我,我出去看看。”
这下,陆绎总算看向她,慢悠悠问道:“我有甚么爱好?”
今夏没法,只得跟出来,将昨日倭寇之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别呀,头儿。”今夏忙劝道,“陆大人亲身把您送过来,沈大夫特地腾出空来,大杨昨夜都没睡好,都是为了您这腿。我们就差最后这一颤抖了,可不带您如许的啊……”
东洋人用的毒!
“爹,这是麻沸汤。”杨岳端着药碗过来,“沈大夫说了,喝了这碗药,过半个时候就能帮您重新接骨。”
她谨慎地撕下一方衣角,将口鼻讳饰起来,持续往内徐行而行。
“恰好我也有事要找他。你放心守着头儿,有甚么事我返来奉告你。”
“他们中毒的伤口是甚么样的?”她仓猝出去问道。
“谢霄找你?”今夏率先想到倭寇的事,还是惊奇道,“他如何晓得我们在这里?”
“行,桃花林出西城门,往西南不到一里地就是。你路上谨慎,早去早回,别节外生枝。”
他到了医馆外头,公然瞥见一名戴着遮日黑箬笠披着旧布衫的年青人,中间还摆着一副卖鱼担子。
春日恰是赏花时节,这片桃林间隔扬州城并不远,花开烂漫,按理说应当有很多人来此观景赏花,可她不但看不见人影,且连地上都少有人迹;其次,桃树最易招蝇虫,其间却几近看不见嗡嗡乱飞的蝇虫,愈发显得朝气寥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