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是的，这是仆人的叮咛。”
“公子……”她不安闲地轻唤道。
“小点心？”男人微微侧头。
“三年不见，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得了？”男人靠在软榻上，低低轻笑道，“你过来，让我看看，莫站那么远，你晓得我的眼睛不太好使。”
男人长叹了口气：“我在都城脱不得身，若不是为我娘守孝，我恐怕也来不了这趟。”
他还是微浅笑着，语气和顺地的确能滴出水来。
究竟是人是鬼？！她倒吸一口寒气，顾不很多想，挥刀就往水中劈砍，水花哗哗溅了她一身，倒是刀刀落空，水面之下仿佛并无任何实体，只要纠胶葛缠的长发。
“傻女人，这是他本身的事，和你有甚么干系。”男人的声音愈发轻柔，手滑落到她耳边，摩挲着耳垂，“你一向都做得很好，我在都城里，每次接到你的信，内心都欢乐得很。”
翟兰叶悄悄点了点头。
“这是我早些年就立的端方，你看，我也没体例，是不是？”
今夏踉跄着扶住船蓬，方才站稳身子。
“这些年，我、我……我一向等着您……”翟兰叶双目极力睁大，也不敢眨眼，却还是没法禁止眼泪成串成串地落下来，“我内心只想着您，您的叮咛我向来没有违背过。”
“什、甚么……”翟兰叶怔怔的，压根没听明白。
“可惜了、可惜了……”男人遗憾地放下她的脚，和顺望着她，“能跟我回都城的，足长不能超越六寸六。”
翟兰叶徐行走到软榻面前，一双妙目望向男人，那男人的双目却看着她那双纤足。
“是、是、是。”
才登上船，翟兰叶便怔了怔，她的脚下不是木板，而是整张柔嫩乌黑的羊皮。不但仅是她的脚下，船面上竟用羊皮铺成了供人行走的路。
一名锦衣卫指着船舱底部，他们的皂皮靴已经湿透，不知甚么时候，船底同时多了好几个裂缝，而水正在往上冒。
船夫连声应道，操起船桨欲划。船桨刚入水，就如插入石缝普通，半分摆荡不得，船夫大惊之下，用力去拔。
高庆也是差点跌入水中，朝船夫怒道：“如何回事？！”
反手给了说话者一个清脆的耳光，高庆冷冷道：“去船头守着，只要有东西冒头就杀了他！管他是人是鬼！”
“三年前，恰好是霜降那天。”
“是小米糕，我也奇特，如何会送点心，厥后传闻他闲暇时爱好本身下厨。”
游移半晌，翟兰叶方才点了点头。
“还不快划！”
“我晓得，你一向都很好。你见过陆绎了吧？感觉他为人如何？”
“女人请随我来。”
男人抬起另一只手，沿着纤足的表面摩挲，仿佛在抚玩一件精雕细琢的绝世真品。翟兰叶脸羞得通红，倒是动也不敢动一下，心中只担忧会有人俄然闯上来。
男人望了她半晌，微微一笑，牵过她的手来，在掌中悄悄摩挲着，笑着问道：“传闻你爱吃鲜鱼汤，是不是？”
船头处的高庆也发觉到四周温馨得出奇，带着几分蹊跷，本能地将手按在绣春刀刀柄上，一双厉目毫不放松的扫视着四周……
“你娘她……”翟兰叶抬首望向他，目光带着心疼，“你必然很难过吧？”
船头处有水花溅开的声音，高庆缓慢地转头，方才还在船头的那名锦衣卫已经消逝地无影无踪……
男人笑道：“不相干，我早就推测他不会等闲被你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