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十八听他说竟然就这么放本身走,大出料想以外,站了起来却不就走。海老公道:“你还等甚么?还不走吗?”茅十八道:“是!”回身去拉了韦小宝的手,想要说几句话交代,却不知说甚么话才好。

海老公叫道:“我……我瞧不见,谁说点了蜡烛?快去点起来!”说着便放开了韦小宝手腕。韦小宝道:“是,是!”仓猝走开,快步走到安在墙壁上的烛台之侧,伸手拨动烛台铜圈,收回叮当之声,说道:“点着了!”

海老公道:“你们汉人不平满人得了天下,原也没甚么不对。我敬你是一条豪杰子,本日便不杀你,让你去见了陈近南以后,死得眼闭。盼你越早见到他越好,见到之时说海老公很想见见他,方法教领教他的‘凝血神抓’工夫,到底是怎生短长,盼望他早日驾临京师。唉,老头儿没几天命了,陈总舵主再不到北京来,我便见他不到了。嘿嘿,‘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豪杰也徒然!’陈近南又到底如何豪杰了得?江湖上竟有偌大名头?”

茅十八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双腿穴道遭封,忙伸手按摩腰间和腿上穴道,劲力使去,竟没半点动静,心想:“我双腿没法转动,只得爬了出去。这孩子鬼精灵,一个小孩儿家,旁人也不会留意,他要脱身不难,倘若跟我在一起,赶上仇敌,反而累了他。”当下向韦小宝挥了挥手,双手据地,悄悄爬了出去。

茅十八一跳而起,问道:“你……你……你说甚么?”海老公道:“我问的是贵会总舵主陈近南。传闻陈总舵主练有‘凝血神抓’,内功之高,人所难测,只可惜缘悭一面,我这轻贱人,没福拜见陈总舵主。”茅十八道:“我不是六合会的,也没福分见过陈总舵主。传闻陈总舵主武功极高,到底如何高法,可就不晓得了。”

茅十八沉不住气,不由“啊”的一声。海老公道:“你……你如想……活着出去……”俄然间喀喇一声响,椅子倾圮。他身子向桌上伏去,这一伏力道奇大,喀喇、喀喇两声,桌子又塌,连人带桌,向前倒了下来。

小桂子大惊,抢畴昔扶,叫道:“公公,公公,如何啦?”海老公喘气道:“好……好热……扶……扶我……去水……水缸……水缸里浸……浸……”小桂子道:“是!”用力扶他起家。两人踉踉跄跄的抢入阁房,接着便听到扑通一响的溅水之声。

海老公两眼全不望他,不住咳嗽,越咳越短长,到厥后的确气也喘不过来,本来蜡黄的脸俄然胀得通红。小桂子道:“公公,再服一剂好么?”海老公不住点头,但咳嗽仍然不止,咳到厥后,忍不住站起家来,以左手扠住本身头颈,神情痛苦已极。茅十八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纵身,拉住韦小宝的手,便往门外窜去。

韦小宝大奇,蜡烛明显点着,他为甚么说黑漆漆一团?“莫非他眼睛瞎了?”便道:“蜡烛没熄,公公,你……你没瞧见吗?”他和小桂子固然都是孩子口音,但小桂子说的是旗人官腔,一时怎学得会,只好说得含含混糊,盼望海老公暂不发觉。

过得半晌,忽听得远处传来的笃的笃嘡、的笃的笃嘡的打更之声,倒是已交初更。

海老公又叹了口气,道:“亏你也是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的人,这一点端方也不懂。你不留点甚么东西,就想一走了之?”

韦小宝见烛光闪烁,俄然一亮,右首的蜡烛点到绝顶,跟着便熄了,目睹小桂子的尸首蜷曲成一团,非常惊骇:“此人是我杀的,他变成了鬼,会不会找我索命?”又想:“比及天一亮,就难以脱身了,须得半夜里乘黑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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