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鹿鼎记(39)[第2页/共4页]

陈近南温言问道：“小宝，如何啦？”韦小宝抽抽泣噎的将海大富在汤中暗下毒药的事说了，最后泣道：“师父，我这毒是解不了的啦。我死以后，青木堂的兄弟们可不能再用老体例。”陈近南问道：“甚么老体例？”韦小宝道：“鳌拜害死尹香主，我杀了鳌拜，大伙儿就叫我做青木堂香主。海老乌龟害死韦香主，老婊子杀了海老乌龟。大伙儿可不能请老婊子来做青木堂香主。”

陈近南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说道：“这是本门修习内功的根基法门，你每日照着自行勤奋。”翻开册子，每一页都绘有人像，当下教了修习内功的法门和口诀。韦小宝一时之间也未能通盘贯穿，只用心影象。

陈近南点点头，跟着又查问海大富的为人和行事，只觉这老寺人的所作所为当中，充满了诡秘。韦小宝说了一些，俄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饭罢，韦小宝又为师父斟了茶。陈近南喝了几口，说道：“小宝，盼你做个好孩子。我一不足暇，便到都城来传你技艺。”韦小宝应道：“是。”陈近南道：“好，你这就回皇宫去罢。鞑子奸刁得紧，你虽也聪明，毕竟年纪小，要事事谨慎。”

睡梦当中，突觉腹中说不出的疼痛，“啊哟”一声，醒了过来，叫道：“师父，我……我要拉屎！”陈近南带他到茅房门口。韦小宝刚解开裤子，稀屎便已直喷，但觉腥臭难当，口中跟着大呕。

至于尚膳监的事件，自有部下寺人摒挡，每逢初2、十六，管事寺人便送四百两银子到韦小宝屋子里来。这时索额图早已替他将几万两银子分送宫中嫔妃和有权势的寺人、侍卫，韦小宝嘴头上既来得，康熙又正对他非常宠幸，这几个月中，在宫中众口交誉，大家见了他都笑容相迎。

第九回

揣摩颇望成全璧 狠恶何必到碎琴

次日醒来，在书房中服侍完了天子，回到屋里，又再练功，过未几时又竟入眠。陈近南这一门工夫入门极其不易，非有极大毅力，难以打通第一关。韦小宝聪明机灵，却便是少了这份毅力，第一个坐式一练，便觉艰巨非常，昏昏欲睡。一觉醒转，已是半夜，心想：“师父叫我练功，但是他的工夫有趣之极。但如偷懒不练罢，下次见到师父，他一查之下，我工夫半点也没长进，必然老迈不欢畅。说不定便将我的青木堂香主给废了。”起家再拿那册子来看，依法打坐修习，过未几时，双眼又沉重之极，忍不住要睡，心想：“他们盘算了主张，要过河拆桥，我这座桥是青石板大桥也罢，是烂木头独木桥也罢，他们老是要拆的，我练不练工夫，也不相干。”既找到了不练工夫的藉口，心下大宽，倒头呼呼大睡。

韦小宝嘴里连声承诺，脸上虔诚勤奋，肚中悄悄好笑。

韦小宝正听得入迷，忽有一人说道：“借光！”在他的茶桌边坐下。韦小宝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那人轻声说道：“小人有张上好膏药，想卖与公公，公公请看。”韦小宝一转头，见桌上放着一张膏药，一半青，一半红，贰心中一动，问道：“这是甚么膏药？”

韦小宝心想：“我在宫里做功德还是做好事，你们谁也不知，想废去我的香主，可没那么轻易。将来我年纪大了，武功练好了，或许你们便不废了。”想到此处，便高鼓起来，说道：“是，是。师父，我去啦。”

陈近南站起家来，拉着他手，说道：“小宝，鞑子气候已成，这反清复明的大事，是艰巨得很的。你在皇宫当中，不时候刻会碰到凶恶，你年纪如许小，又没学到甚么实在本领，我实在放心不下。不过我们既入了六合会，这身子就不是本身的了，只要于反清复明大业无益，就算明知是火坑，也只好跳下去。只可惜……只可惜你不能不时在我身边，我可好好教你。但盼将来你能多跟我一些时候。现下会中兄弟们恭敬于你，只不过瞧在我的份上，但我总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将来人家恭敬你，还是瞧你不起，统统全凭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