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栩点点头:“有人密奏远在陇西的福王,说是太子私制龙袍,并四周招罗江湖妙手。福王闻讯立即回京勤王,那夜父皇在紫宸殿召见福王,俄然紫宸殿内里火光冲天,宫人们驰驱救火,正在这时,太子......太子带了上百人进宫救驾......”
一一一一
颜栩叹了口气:“太子看到福王,便一口咬定是福王放火,企图暗害父皇,而这个时候,父皇方才从福王那边得知太子私造龙袍之事,又见太子来得这么及时,便让时任金吾卫批示使的永定侯甘士纶拿下太子。”
小巧的这番话固然荒唐,可细想起来。还是很有能够的。
他和小巧还没有圆房,若他这会儿真的死了,连个遗腹子都没有。别看他前年才开府,可这些年他通过冒家赚了很多钱。几位兄长固然不晓得他的家底,但单凭睿亲王的封号也能抢破头。二皇兄年长,生母又是仅次于皇后的梁贵妃,过继儿子的功德十有八|九真的会轮到他头上。
明显,小巧先他一步,早就想过了。
裕王?
颜栩当然晓得小娘子是在用心气他。可他竟然没法辩驳。
“谁的手札?”
以是在此之前,她早就做好过继儿子的筹办,还曾悄悄召孙三娘子和聂林氏进府,把几位皇子膝下有几位皇孙全都探听出来了。
还没有大婚之前,她就在想了......
“陪葬?”颜栩只觉一股冷气从脖子前面冒出来,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甘士纶?甘明的父亲?”
“当年詹事张孝广写给裕王的,裕王心机很深,凡来往函件都会让人誊抄一份。我曾进裕王府多次,也没能找到当年来往书牍,想不到让二皇兄先找到了。”
小巧大吃一惊,大武民风较前朝开放,街头巷尾常以皇家之事做为谈资,不然十二皇子不能人道的事,也不会传得沸沸扬扬,但这件事她却真的没有传闻过。
当时她就得出结论,从寿王府抱儿子的能够性是最大的。
颜栩刚被泼了一头冷水,这会儿就又觉浑身暖洋洋了,笑道:“云朵没有讲究,只要飞龙不要逾制便好。”
“对,福王俄然进京,父皇对贰心有疑虑,但让甘士纶亲身护驾,金吾卫的人埋伏在紫宸殿外。他之前便是父皇侍卫,父皇最信赖的人就是他。可没想到脱手的不是福王,而是太子。”
小巧固然不想让颜栩为了一个死人陪葬的物件去铤尔走险,但她也不想为了这件事和他负气。
“这也太巧了,既然是忽发大火,太子怎会来得这么及时?”
她去过裕王府,和颜栩一起去的。那边有个小院子像是住着人的,可颜栩不准她去探。
天子的儿子在娘胎里就在学着算计人了,可关于身后过继谁当儿子的事,颜栩还真的没有想过。
是以,她现在说出来才会头头是道,把颜栩听得心比黄连还要苦。
哼,你为了一件冥器,让你二哥借机宰了,娘子亲手绣的衣裳就只能给你当陪葬了。
以是她反对以后,便拿出给颜栩绣了一半的披风,把上面精美的飞龙出水指给他看:“王爷您看,在这里多加几条金线好不好?另有这里,绣上几朵祥云。唉,可惜我不晓得依制要给您绣上几朵云,还是明天问问浮苏姑姑吧。”
颜栩看着炕桌上的岁寒三友彩画图,好一会儿才道:“......太子不肯束手就擒,两边起了抵触,太子哭着扑向父皇,寺人李贤一脚踢在太子胸口,母后闻讯赶来时已经晚了,太子口吐鲜血死在母前面前。以后查出是太子带的那些人是从五虎帐调来的。没有五军提督的军符,即便是太子也没法变更五虎帐,而当时五虎帐的从营官和把总都是裕王的人,也就是说,裕王绕过五军提督,给太子变更了军队。而阿谁叫李贤的寺人,他的寄父是裕王的家奴。这件事,裕王是逃不了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