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翠微如有所思地蹙着眉头,罗风鸣发起道:“姐,不若我们向右司揭露松原县丞与黄家勾搭……”
这四人翻来覆去缠着说了半晌,不过是想将那些钱拿归去,却又不筹算还回当初添股的约契。
忍无可忍的罗风鸣想骂人了。
罗风鸣快速站起家,一手叉腰,一手挠头,在桌案前交来回回踱着步,满脸的不成思议。
卓愉明白她这话的意义是让本身别再插手这件事,可看着哥嫂们几次投来的目光,一时又有些难堪。
“那我找姐。”罗风鸣皮皮一笑,漂亮的面上暴露些许孩子气。
实在他们那点银子对罗家来讲当真不算甚么,若换了旁人想拿那点琐细银钱搭罗家的股子,罗家高低当真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这两位娘舅家无恒产,又没甚么谋生的技术,当初还是他母亲看着不忍,才帮腔让他们往罗家搭点小股子做本,好让他们每年能领些红利养家糊口。
罗风鸣苦着脸想了又想,“那总不能……父亲这几年一向养伤,精力也不若畴前那样好了,我实在是……”
“强龙尚压不住地头蛇,何况咱俩还没到能孤注一掷跟黄家硬碰硬的火候,”罗翠微摇了点头,没忍住又是一阵咳嗽,缓了半晌才接着道,“虽黄家那位远亲只是个县丞,倒是个肯冒着丢官风险为黄家出头的有力背景;如许十拿九稳的背景,我们家眼下还真没有。”
笑闹一番后,罗翠微敛了眉眼,正色道:“本年已经如许了,我们只能自认不利;可来岁就不能再傻站着挨别人闷棍了。”
“父亲说过,买卖都是谈出来的,”罗翠微仰起明丽的笑容,温温软软看着惊到跳脚而起的弟弟,“我想尝尝。”
“母亲这些日子劳累得很,眼睛都熬红了,还是多歇歇为好,”罗翠微扭头望望欲言又止的卓愉,温声劝道,“娘舅舅母们都不是外人,能谅解的。”
“咱家往北走的货是每年的大宗,连着两年在松原被扣下……”提及这个,罗风鸣又气又恼,“我托朋友查过了,客岁新上任的松原县丞,是黄家的远亲。”
“昭王云烈……那但是块刀劈不开、火烧不透的硬骨头!他麾下的临川军但是西北防地上的血肉之盾!他如何能够同意和我们‘狼狈为奸’,让咱家的商队堂而皇之穿过他的军阵!”虽说繁华险中求,可罗风鸣感觉这主张实在过分荒腔走板。
“咋呼甚么?我头疼呢,”罗翠微白了他一眼,按住额角猛咳一阵,“我只是筹算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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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家三哥见罗风鸣忍了嘴,仗着本身是长辈,又料订婚妹子卓愉毫不会让自家哥嫂下不了台,立时便重振旗鼓。
“小妹啊,我此人道子直,你也别嫌三嫂嘴碎,”卓家三嫂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大前年妹夫说要走海上商路赚一票大的,成果呢?一个浪头就把满船的货全折海里,赔个血本无归不说,人还伤着了,这一养就是三四年。从当时起我瞧着这罗家就像犯了太岁似的,做啥啥不成……”
就这么些事,这四人已经翻来倒去轮番说了近半个时候,罗风鸣越听越火大,终究忍不住冲口道:“既如此,娘舅舅母本日可带来了当初添股的约契?如果带了,我着人取银子给你们就是。”
本日这两位娘舅、两位舅母明显欺人太过,让夙来笑容迎人的罗风鸣都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现在罗翠微一露面,他们顿时就有些蔫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