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是来做甚么的, 只说让转告大女人, ”一起跑来的门房小口喘气, 顿了顿才道, “‘云烈求见’。”
说不上来为甚么,她明显感觉眼下的场景很荒唐,却又忍不住想笑。
之前那些曲解让她觉得云烈与黄家达成联盟,便理直气壮将心头的抱歉与悔怨扔到了一边。
“我曾听到些风声,晓得黄家和罗家打对台的事。恰好黄家投拜帖来,我就想替你探探他们是不是有甚么诡计。怕你内心不舒畅,才先瞒着没说的。”
罗翠微站在自家中庭回廊下,仰着脸,悄悄等候眸中那层忸捏的薄泪缓缓褪去。
夏侯绫挽住她的胳臂,和她一样颤,“那但是一名……正儿八经开了府的……殿下!”
“感谢,我并不想有如许的幸运。”见她笑得畅怀,云烈心中的石头放下,面上也随之漾开了畅快的笑意。
笨拙的粗糙男人,完整不懂女人家妆容里那些繁复的花腔。
而很明显,他也做到了。
满庭生辉!灿烂门楣!
列祖列宗在上,罗翠微本日……给京西罗家挣回好大脸面!
像熟稔老友般,半带调侃地接了他的话茬。
“喜、喜好就行,”云烈被她那敞亮的笑闪得心头一颤,快速将视野撇开,清了清嗓子,“另有甚么事需求我解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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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攒满充足的勇气,她会向云烈坦诚统统的。
即便他甚么都不说,她也能明白他是来媾和的。
昭王殿下亲身登门,求!见!罗翠微!
“竟然偷偷摸摸上了妆。”
“花,很标致的,”罗翠微举目望向他,笑得很朴拙,“多谢。”
他抬手将沾了一抹红的指腹亮在她面前,“呐,口脂色彩这么红,一眼就……”
因着本日要去贺国公府, 罗翠微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了。
罗翠微忍耐地闭眼深吸一口气,强令本身忽视两颊上的滚烫,“你这大朝晨的来堵我家门,就是想来讨一顿打吗?”
满眼震惊的罗翠微红唇开开合合好几次, 半晌才吐出一句:“这是他的……原话?”
听她称的是“你”,而不是“殿下”,云烈心头稍定,挑了挑眉,哼道:“我又不是瞎的。”
公然没过量会儿,贺国公府的人就来道歉,说是府中出了些小事,赏花宴要脱期。
“喂,有个事,怕是该你给我一个解释了。”
罗翠微心中一紧,“什、甚么?”
门房用力点头,“原话, 就这四个字。”
这招他前几日才对云沛用过!
可当她明白那都是曲解时,那些抱歉与悔怨便又返来了。
沉嗓因强压着气愤而有一丝轻颤,又因紧咬着发酸的牙根,使他的语气显得咬牙切齿。
“平常去我家时都随随便便,”云烈以目光扫视了她的装束,冷哼,“去贺国公府就盛装列席,嗯?几个意义?”
也不知为甚么,一边说着,竟就鬼使神差地伸脱手去,食指悄悄在她唇上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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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她算是明白了,此人辨别一个女人有没有上妆,只能通过“是否点了口脂”来判定!
见云烈仿佛没想穷究“她为何要送那么重的礼”这件事,如释重负的罗翠微抬头闷笑,笑得睁不开眼,“宗正寺的牢房可不是浅显的牢房,若非皇室、宗亲还没资格被关出来呢。”
可惜世事难料,乍见罗翠微,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不是暖和有礼的问候酬酢,也不是经心筹办的解释道歉。
刚走出院门口没多远, 门房就疾步来禀, 说门口有个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人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