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才沐浴过温泉不久,浑身清冽的气味劈面而来,让罗翠微心中有些乱。
可这回毕竟都凑到一处了,她毕竟是长辈,再如何样也该去问个好才是。
“因为你要的是‘提亲’,并非‘谕令赐婚’,”云炽看着本身这个朴重过甚的五弟,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后者,父皇本日那样畅怀,必然就一口应下了。”
遵循大缙官方的风俗,如果“提亲”,被提亲一方就有权挑选“承诺”或者“不承诺”,便是天子陛下亲身出马,面上也得尊敬这风俗民风;若然碰到一家不怕事的,铁了心就是不承诺——
罗翠微“哼”了一声,低下头用力踢了踢地上的砖缝,贝齿紧咬,从牙缝里恼声蹦出俩字儿:“没有!”
再加上之前云烈半点不退步的对峙,迫使云焕忍痛放弃唐家,不情不肯地换了罗家;这事产生时云炽就在当场,对此中内幕但是再清楚不过的。
申时,日影垂垂往西沉,之前留在猎场四周自行玩耍的世人连续回到行宫。
罗翠微面露歉意之色,“急事吗?”
温泉汤池里云蒸霞蔚的水雾氤氲,却遮不住云烈那身开阔的傲气。
他又不是真傻,畴前云炽始终对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间隔,本日却俄然万般和睦地跟过来与他停止这场“兄弟交心”,不过就是看明白了他偶然储位,这才态度大改地靠近起来。
云烈这一上来就挑了个在朝堂上无涓滴背景、权势的商户布衣之家,无异于在宣布主动退出这场比赛。
只不过……
该死,谁叫你在我背后鬼鬼祟祟的。
许是因为年纪最长,又是皇后所出,云炽脾气温安慎重、少大哥成,提及来也不是个会卖乖讨巧的,在显隆帝面前的报酬,比云烈也好不到那里去。
云炽很不客气地将那盏茶从他手中抢走。
目前五人中没有一个已结婚的,说穿了就是因为,他们挑选甚么样的家世缔结姻缘,将会是完整窜改他们手中筹马分量的行动。
他明面上既不领军,也不协政,谁也说不清显隆帝允他开府的根据为何,总之他就在世人的茫然、骇怪与测度中成了五位开府殿下之一。
就在贰心烦意乱之际, 有不轻不重的悉索脚步声迈近。
他正不欢畅呢, 管他来的是谁,先动手为强就对了。
自打春猎出京以来,凡是略微带点眼睛的人,约莫都已留意到了云烈与罗家女人走得极近。
“你和他有过节?”云烈眯起眼,心中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不欢畅呢?”
罗翠微一听到“徐砚”这个名字,顿时面色大变:“哦,那我不去了。”
云烈懒洋洋扭头, 见恭王云炽正捂着肩膀嘶痛瞪人,便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本来是三皇兄,失敬。”
他和那老头儿说这件事,前后脚到现在也不过就一个多时候,云炽却甚么都晓得了。
幸亏云炽也未与他计算,只是在除下外袍时盯着袍子肩处的裂口道:“你得赔我一件新袍子。”
“也没有很急。”云烈眉心轻蹙,似有不豫。
可不管对方是至心也好,冒充也罢,云烈都不放在心上。
对于云烈的沉默以对,云炽不但毫无愠色,还温声笑了出来,“就算不能做到兄友弟恭,你起码也能够假作驯良地对付一下吧?”
先前那场马球赛过后,因为在猎场的营地上不便沐浴, 几位殿下只是拼集着稍做擦拭并换了衣衫, 忍了这半晌的浑身黏腻也是不易, 显隆帝便唤了他们一道回行宫泡温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