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她不常出京,在家中时作息还算有端方,午间小憩也不需人特地来唤,半个时候后定时就醒了。
“哦,”罗翠微茫然喃喃,“是以‘昭王殿下’的威势压人,强买来的?”
“冰鉴天然是用来贮东西,”云烈将她的头扳过来,从背后拥着她往书桌前走去,“别管冰鉴,先看这个。”
而从平常贩子人家的礼数上来讲,若在云烈还未正式拜见过她的父亲之前,昭王府就冲罗家要个司厨,会显得云烈失礼又倨傲。
呸呸呸,这话要如何说?总不能讲本身不是个东西吧。
待她梳洗好出了寝殿,侍女奉告她云烈在后殿书房,她便背着双手晃闲逛悠往书房去了。
“要如何做,岳父大人才会同意呢?”云烈蹙眉,心疼得看着食不下咽的罗翠微。
云烈笑着伸自她身侧探脱手去,替她将那点心盒子揭开盖。
云烈被瞪得一脸无辜:“你这眼神的意义是,岳父大人对我有所不满?”
扳连她的老父亲不能安生养伤不说,还得要她的老父亲向半子执礼……她这打动的性子真是要不得,当初承诺云烈时完整想过这很多。
以是,她必然会好好地等他返来,不会被别人骗走的……吧?
前日她与云烈去宗正寺递交婚书时,在场的礼部官员就提过,因事急从权,很多仪礼待云烈返来以后再照章程一一补过,此前不能胡乱来。
罗翠微才走到书房门口,书房的门倒是先开了。
即便罗翠微是他最为爱重的女儿,想从他手底下“虎口夺厨”,那也不是随便撒娇说两句好听话就行的。
或许你是。罗翠微的眼神仿佛在说。
既她都说了最喜好的是他,且他也会对她很好。
云烈乌眸中有些不屑:“我是那么不讲事理的人么?”
每日天不亮就排在三禾居门口的长龙,几近都是为了“这玉兔雪花糕”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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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如何回事?”罗翠微蹙眉觑着他,“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想来云烈是在军中风俗了餐食简练, 只如果熟的、热的,对他来讲就不难吃了。
平常见熊孝义他们饿得一见肉就两眼放光,她还纯真觉得只是昭王府没钱的原因。
昨日陈总鄙见她忙得不成开交,便派了人将餐食送到她看帐本的那间偏院中去,她最后却只是就着热茶吃了几口点心, 一则是太忙,二则是……
在她的低声惊呼中,云烈将她抱起来,放她坐在桌案边沿,使她能略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不知你喜好甚么,”他的嗓音有些困扰,“传闻很多女人都喜好这个玩意儿,我就想给你。”
“以往都喜好些甚么,等你从临川返来,我再渐渐讲给你听,”她忍住眼中热甜的泪,扭脸在他耳畔轻咬一口,“现在最喜好的,就是你了。”
这笨伯。
可算晓得昭王府为甚么那么穷了,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这都下午了,你上哪儿买的?”罗翠微惊奇极了,“还能一口气买到十盒?!是今早让府中的人都去列队了?”
“这玩意儿,不便宜,”罗翠微百感交集地回身,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又好气又好笑地软声叹道,“你只需给我一盒,我就会很欢乐了。”
“玉兔雪花糕……”罗翠微不成思议地看了看云烈,又指了指长条花几上的那五个冰鉴,“那边头……满是吗?”
罗翠微不明白这么俭朴的一句话,为甚么要奥秘兮兮地压着嗓子讲。“我想,是的吧。”
“玉兔雪花糕”是三禾居的镇店之宝,虽主料是牛乳、栗粉、麦芽糖之类,却又有家传秘方;再用模具做成小兔模样,通身滚一层椰蓉细粉,瞧上去毛茸茸,尝起来甜绵绵,是降服小女人、熊孩子们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