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罗翠微向来不怕事的原因。
实在罗翠微尚未得陛下册封,若要严格遵循规制来讲,她还算不上昭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仆人。
“真是难为您呢,府库空成那德行,您还能玩得转,”罗翠微停下拨算盘的手,蹙眉托腮,“那现在我手上就有印,您有没有体例走动一下,让他们还是按端方先来府中请印?”
这日罗翠贞书院休沐,返来与兄姐一同吃过午餐后,见兄姐又往书房去,便硬着头皮紧紧跟上。
若非当初罗淮受伤事发俄然,罗风鸣尚稚嫩、罗翠贞年幼,罗碧波又醉心雕版多年、没法在短时候内上手罗家商事,这家主令本来是与罗翠微一点干系都没有的。
“仿佛是……微服来的,像是不筹算太张扬。”侍女说得不太必定。
罗翠微将四成利,一百二十金,留给徐砚,又给了罗翠贞三十金做跑腿费;剩下一百五十金,则拿了一百金存进罗家钱庄滚利,另五十金交给陈总管归账给府中世人添肉吃。
虽她无封无王妃爵,可毕竟也是手执半枚昭王金印的人;任对方是哪位殿下,她都只需行平礼,谁也别想欺负到她头上来。
她猜想徐砚递帖子急着见她,必然也是为了这件事。
侍女顿了顿,小声道,“陈总管亲身迎的人,安设在正厅奉了茶,才出来交代我通传夫人。我也只是远远瞥了一眼,没瞧清的。”
“想不想赚点私房钱?”罗翠微冲她挑眉眨眼。
实在罗翠微与自家弟弟mm的豪情夙来亲厚, 本来承情也不大,经了这么些日子,她对罗翠贞的气也消得差未几,总算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谈谈了。
“母亲一向望你读书考官走宦途,不肯你感染家中商事,有很多事就没人奉告你,”罗翠微轻声笑笑,“当初我暂代家主令,那是当真的暂代;这家主令的继任者,本来该是在碧波小姑姑、罗风鸣与你之间来选。”
三人一道进了书房,罗翠微懒懒惰散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半眯着眼看向劈面并排坐着的弟弟mm。
“罗风鸣的姐姐替他周济一下朋友是没题目的,”听只是如许无伤风雅的小事,罗翠微放下心来,便随口与他笑闹,“可罗风鸣的姐姐是个奸商,总需有点好处来互换才行的。”
罗翠贞警戒地左顾右盼,没发明母亲的踪迹,这才猛地一点头:“想!”
昨日俄然向昭王府递拜帖要见罗翠微,倒把罗翠微诧了一下。毕竟之前高展都是与罗风鸣在来往,和她之间倒谈不上多熟稔的。
“我当时当真就是担忧你,怕你亏损,”罗翠贞忙不迭地赔着笑容,眼里又有泪浮起,“我怕你感觉我年纪小不懂事,说的话你不肯听,这才去找……”
她恼火地瞪向自家兄长,却见兄长的目光比她还凶:“不管姐姐是招赘还是出嫁、人选没选对、掌不掌家主令,她都是罗家大女人!现在她不掌家主令,每年还是与碧波姑姑一样,每年要从家中领红利!咱家这大宅的地契都是姐姐的,她甚么时候想返来就返来,想赶你出去乞食就赶你出去乞食!”
罗翠微醒了大半,“总不能是帝后亲临吧?”
可她提起笔后又不知写些甚么才好。
“甚么人啊,神神叨叨的。”罗翠微有些沉闷地薅了薅略显混乱的披发,眯缝着昏黄睡眼旋身坐在榻边,两腿悬空踢了几下。
他二哥是皇城司批示使高瑜,平常出入陛下跟前,动静必定通达;对他又颇宠溺放纵,只问几句那边的战况情势、主帅是否安然,如何也能得两句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