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嬷嬷进门,躬身施礼。大夫人放下蜀锦,从速将人搀扶起来。“嬷嬷,如何样了?萝萝的身子如何?”
苏宝怀狠瞪小丫环一眼,一张白净面庞上显出扭曲神采,但半晌后却笑容如花道:“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搅元嬷嬷了。”
苏宝怀攥着蜀锦的手一瞬施力,蜀锦一角皱起,小丫环吃惊似得今后一躲。
苏宝怀面色冷凝的在垂花门处立了好久,然后才摆出一副笑容,往孙氏那处去。
男人越走越近,脸上浓雾散开,暴露一张俊美如俦的脸。苏锦萝吓得顿时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皇家的事,莫要多问。”
姚喜阁内,大夫人正在裁衣。她手里是本年府内新进的一批蜀锦,各院子内女眷别离一人三匹。
“哎哎哎,女人……”俄然,玉珠儿急唤。
苏锦萝捂着脸坐在恭桶上,呜呜哼唧。
孙氏垂眸, 回身回了主屋。
“夫人。”袁婆子上前安抚,“您这可又是多想了。之前的事既然过不去,何不趁着人在的时候多体贴些。这可比您自怨自艾好的多了。”
“女人。”外间守夜的雪雁听到声响,捧着一盏琉璃灯出去,就瞧见苏锦萝呆愣愣的坐在恭桶上,一张小脸瓷白,在晕黄的琉璃灯下更显白光光滑。
“女人,头一日来癸水,人会疲累些,您多躺躺,奴婢去替您煮红糖水。”
苏宝怀是理国公府的远枝,自小被接出去,但因着孙氏和老太太顾恤,便也并未断了与亲人的联络。
素白的亵裤上印出一块血斑,顺着绸缎面的布料感化开来,看上去刺目标可怖。
他唤她,“萝萝。”如同恶鬼罗刹般令人错愕。
“夫人,回吧。”袁婆子又道。
怪不得她昨日里讨了半天,孙氏都没将那三匹顶好的蜀锦给她,原是留给苏锦萝了!
“涵公子说,您如果不见,他就到咱理国公府门口去闹……”
“萝萝送的,我如何不能用了。”国公爷放好软枕,抱好汤婆子。喜滋滋睡了下去。
“大哥,你如何来了?”苏锦萝欣喜的翻开食盒,只见里头摆置着各式百般的糕点甜羹,喷香扑鼻。
“夫人,元嬷嬷来了。”袁婆子将元嬷嬷引出去。
现下定都城内一滩浑水,苏清瑜有些焦心。他无实权,该如何庇护萝萝呢?
锦玺阁内,苏锦萝洗漱结束,搂着软被上榻。
“但是母亲给二姐姐的?”苏宝怀摸干脆的道。
面前银光闪过,苏锦萝下认识缩头,却不想那长剑并未落下,反而挑起了她的下颚。
玉珠儿放下帐帘,将苏锦萝的手从账内捧出,垫在脉枕上,然后又在那凝脂玉腕上覆上一块香帕。
榻上铺着坚固锦被,被褥熏的香香的,里头温着汤婆子。苏锦萝一出来,就舒畅的感喟一声。
“夫人, 天冷,归去吧。”袁婆子上前, 替孙氏披上大氅。
“他不是向来不消这些?”
“好。”
“女人,涵公子说,您前次给的都不敷他塞牙缝……”
“如何又来了?前次不是给过他银子了吗?”苏宝怀一把拽过那小丫环,躲到垂花门旁的影壁背面,说话时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人给生吞活剥了。
“又如何了?”苏宝怀极不耐烦。
“这几日,定都城内不平稳,待过了你生辰,年后再出去。”苏清瑜替苏锦萝擦了擦嘴角。
被褥本日方才被晒换过,苏锦萝睡得极其舒畅,但梦里头的场景却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