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李枝菱哑着嗓子,藕臂轻搭上孙氏的腰。
李枝菱挑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率先入眼的是小贩摊子上蒸腾而出的白雾气。热腾腾的劈面而来,异化着馄饨的葱香味和饱满的面粉香,让李枝菱不自禁暗舔了舔嘴唇。
“女人,到了。”软轿落到垂花门前,元嬷嬷打了帘子,将李枝菱请了出来。
冬月十九,小寒。李枝菱终究到了定都城。
官道上的雪渍被铲的干清干净,马车辘辘而行,李枝菱终究撑不住睡了畴昔。
“嗯。”李枝菱点头,终因而憋不住在李老太太的怀里哭了个畅快。
“老祖宗,您身子刚好,可不敢如此。”
“萝萝……”大夫人孙氏疾奔过来,一把将李枝菱揽进怀里。
四个女人略略说了几句,那头老祖宗吃了一口林氏端来的热茶,朝李枝菱招手。
转过明厅内的大插屏,入甬道,方至正房大院。
李枝菱上前,坐到老祖宗身边。
“好好,去吧,明日再来瞧我这个老婆子。”
青瓦白墙,天井深深,屋内一派平和和谐,屋外冰天雪地。
老太太被簇拥着回了寝室,李枝菱与元嬷嬷一道去往锦玺阁。
不好惹。李枝菱下了一个定论,冷静转头。
孙氏哭泣着说不出话来,一旁林氏便号召身后的两个女人过来。“这是我那大女人,珍姐儿。这是表女人。”
“女人。”绿春急仓促追上来,将大氅披到李飞瑶身上。“天冷,我们回吧,莫要冻坏了身子。”
换过软轿,由两个年青小厮抬着,李枝菱颠颠的被抬了出来。
“这是老祖宗的院子。”元嬷嬷领着李枝菱穿过抄手游廊,进到明厅。有几个小丫环躲在明厅的槅扇处偷偷觑她,被元嬷嬷一瞪眼从速跑远了。
一旁有妇人上前来劝,元嬷嬷又道:“这是你二婶子。”
李枝菱用力憋住两包眼泪,小脸红红的就像是上了两层胭脂。
“我不幸的萝萝。”孙氏这一哭,惹得世人都不自禁红了眼。每天日日盼着的女人,终究返来了,特别是林氏,一样生儿育女,感同身受之下不断拭泪,还要去安抚老太太。
“二婶子。”李枝菱蹲身施礼,被二夫人林氏搀扶起,“瞧瞧萝姐儿的模样,跟大嫂真是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
马车一起不断,行驶在宽广主街道之上。如此寒冬,街上还是火食阜盛,车水马龙。
“这是你祖母。”元嬷嬷提示,“与李家普通,唤老祖宗便是。”
李老太太抹了眼泪,勉强笑道:“是啊,菱姐儿是去纳福的。”
“你瞧,正说到人,这就来了。”
“老祖宗晓得,你惯是个好相与的。”抚了抚李枝菱的脸,老太太道:“你性子软,耳根子也软,千万不要别人说甚么,就信甚么,晓得了吗?”
……
元嬷嬷手脚非常利落,只一日就将李枝菱的东西清算好了。但实在元嬷嬷并没有带甚么,理国公府那样的处所,那里还缺吃穿用物。
因着自小玉粉敬爱,来时又懂些事,在理国公府内,夙来便是个讨喜的。
“萝萝。”衰老的声音带着沉闷哭腔,缠绵着悠长的思念。
当年她走失后,母亲一病不起,老太太垂怜,从远枝选了一个女童过来以解母亲的相念之苦。说来也巧,这女童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只差了一个时候。
“那就是你母亲了,”林氏凑到李枝菱耳旁,“身边的是你义妹。”
那婆子也不恼,笑眯眯的翻开厚毡引李枝菱进正房。
……
“身边可有带丫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