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切很想劈面问出此话,让程衍哑口无言。当然,他终究还是冷静将这声诘责没入心底,嘴边晕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程大人过奖了,既然父皇已经去钦定大哥为太子,申明他才是储君之位的最好人选。现在当务之急,我只想将寒清安然救出,别再蒙受太子的苛虐。”
他沉吟半晌,收紧目光谛视着高珩,言辞诚心道:“比起我们这位太子,老臣一向以为,殿下您卓尔不群,心胸天下,才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程大人稍安勿躁。”高珩拿过石台上的信函粗看了几眼,不疾不徐道,“玉引山庄与顾家世代交好,江湖人又夙来重情重义,此次顾家仆人流浪,他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没有直接前去大理寺劫狱,也算是沉得住气了。”
固然贰心知肚明,这盘棋已经无从下起,只要顾寒清被清除出局,他们就已经通盘皆输。
“那如果加上我呢?”
高珩闻言眸色一深,却并没有为这番假情冒充的歌颂感到涓滴的愉悦,反倒在内心冷哼了一声。
他随即眸色通俗地看向程衍:“我想程大民气中,定然也是这么想的吧?毕竟,寒清如果不能安然出了这大理寺,令公子和令蜜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也能够说,他已然堕入了一个挣扎难堪的窘境当中。
“玉引山庄,没想到此次脱手的竟然是江湖上阿谁颇受争议的玉引山庄。”
程衍听到“太子”二字,眼神不自发地闪动了一下,但很快就调转神采无法道:“恕老臣说句不好听的,燕王殿下您和寒清也是情同手足,玉引山庄这帮报酬何不找殿下互助,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掳走的我程家的后代?看来江湖上都传这个玉引山庄行事古怪,不循常理,还真是言符实在。”
“能够他们感觉本王这小我平时孤傲冷酷,目中无人,不适合合作吧。”高珩说到此处自嘲般地扬了扬嘴角,“又或者他们感觉,比起本王,程大人更有体例救出寒清,挽回顾家。”
程衍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蓦地升起一股被人举刀挟持的压迫感。
高珩剑眉微挑,眼中的精芒渐渐呆滞成一道锋利的锋芒,直直地透进了程衍略显惊奇的眸子。见程衍眼中惊澜四起,却并不答话,仿佛成心持续聆听,高珩晓得本身已经正中贰心中所望,便面色沉着地持续道:“实在不瞒程大人所说,我本日前来,除了陪金枝聊表慰劳以外,还但愿能与程大人合作,免除寒清身上这莫须有的无妄之灾。我晓得,程大人与太子夙来势同水火,早成心帮衬于我,只是我这小我独来独往惯了,怕如果倚杖程大人,到时候万一有所差池,会扳连大人受难,以是才视若无睹,久未表态。”
高珩这句话看似是在自我调侃,实在别有所指,但因为程衍一心心系程煜,并没有听出这此中的弦外之音。
毕竟在这些老谋深算的为官者心目中,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类留有退路的字眼,永久强过同归于尽,鱼死网破。顾寒清这枚棋子当然首要,但比起亲生儿子,明显还略逊一筹。
“燕王殿下想必早就晓得,此次成心谗谄寒清和顾家的人是太子,这盘棋于他而言早就布控恰当,胜券在握,现在光靠我一人之力就想全数颠覆,这绝非易事。”
“既然如此,那当初程大人您又为何向父皇请命将我送去西晋?”
何况,这还是程衍独一能够希冀的儿子。
但这个答案,站在他劈面的高珩早已了然于胸。单从程衍严峻程煜的态度看来,在权势好处和后代安危之间,他多数会挑选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