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以后，只见他竟然没有像以往那样龙颜大怒，而是微闭双眸叹了口气，缓缓松开紧扣在扶手上的手，继而将目光落在了底下神采各别的臣子身上，瞳孔一紧。
“好啊，本宫是不晓得你哪来这笨拙的自傲，不过你必然会悔怨的。”太子冷哼一声，随即靠近她耳畔咬牙切齿道，“你就等着被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吧。”
毕竟程金枝所表示出的，这类分歧常理的自傲，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他不信赖程金枝所言，对本身身上所担当的皇室血缘满含自傲，却又担忧于赵皇后当时提及此事时那决计哑忍的眼神，心中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可抬眼间，却瞥见程金枝本来满怀自傲的明朗脸庞，现在却双唇紧抿，盯着那碗水却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心中那块悬而不落的大石头，俄然又坠下了几分。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对于一个别有异心的乱臣贼子，您又何必如此当真呢？”
“三弟犯的但是造反谋逆的大罪，证据确实，父皇如果宽恕于他，难道助纣为虐！”
而他此言一出，那些凭借于太子的大臣也开端纷繁出列进言，构成了一股强大的推力，唯独程衍一向冷眼旁观，让人猜不透他现在心中所想。
“众卿家都先行退下吧。”随即指了指包含高勋岑风在内的几人，“你们留下。”
“本宫堂堂大周太子，又有何不敢？只是，你一个身负谋反重罪的乱臣贼子擅自出逃闯宫，还敢在父皇面前肆意歪曲当朝储君和一国之母，非要处以极刑才是。”
而待他话未说完，只见程金枝气味一滞，几近是含泪对着周帝大声喊了出来，想起曾经那段痛苦挣扎，烈火灼心的日子，再遐想到慧妃的死，只觉心底袭来一股钻心之痛。
在外人听来，这句话天然是难以宽恕的大逆不道之言，可落入周帝耳中，却仿佛一股庞大的推力，又将心头那根刺朝着心间推近了几分。
“诸位大臣言之有理......”
“程金枝，你这是如何了？刚才本宫还见你伶牙俐齿得很，为何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掌控尽失，开端惊骇了？”
“这句话，还是等太子殿下验过以后再说吧。”程金枝见状却只是淡淡一哂，“只要殿下的身份无疑，确有担当大统的权力，我程金枝任凭措置。”
最首要的是，如果本身现在挑选退避哑忍，定然会让周帝和众大臣心存疑虑，对他的血缘和出身生出多番猜忌和思疑，足以摆荡他本已经灰尘落定的储君之位。
见此时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齐王非常无法地抬高声音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碗水上，眼中充满了担忧和顾虑，双眉紧蹙。
“父皇，本日之事不但事关儿臣和母后清誉，更加干系到父皇和我皇家颜面，毫不能任由这个女人这般扰乱朝纲，混合视听，其心可诛。儿臣恳请父皇能借本日之事还儿臣一个明净，好让那些用心不良的奸佞之徒再无反击之力！”
可越是这般扑朔迷离，言论不竭，他就越是想要拨云见雾，获得一个精确而令人佩服的成果。如此一来，不但能堵住悠悠众口，更能让程金枝再无还手之力，将燕王府从眼中完整剔除。
“陛下，臣弟觉得，燕王妃身负谋逆造反的重罪，私闯大殿本就该施以严惩，陛下贵为九五至尊，太子贵为一国储君，又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行“滴血验亲”这类官方之术？如此一来，难道在奉告天下子民，陛下对太子的出身心存疑虑吗？”
事情停顿至今，自始至终，周帝都只是冷眼旁观，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