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神态狂乱地吼怒了一声,抬脚踢开滚落在脚边的白釉蟠龙蒜头瓶,吓得这些宫人们又是浑身一震,一个个皆慌镇静张地站起了身,恨不得脚底生风,尽快逃离。
这个年,确切是不太好过。
“提及来,本宫也好久未从晋王府那边密查到甚么动静了。不过这也不是大不了的奥机密闻,你无需自责,还是快说闲事吧,阿谁耳目到底要对本宫说甚么?”
“是臣妾不好,不能替太子殿下分忧。”
只不过是仅闻杀气,不见血光罢了。
“殿下,暴怒伤身,还请殿下千万要保重贵体。”
太子妃轻抬下巴,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怒意正盛的太子身上,明丽的杏眼中荡起了一丝忧愁之色。
“可你应当晓得本宫现在的处境。”
作为当朝太子的正妻,李氏出身王谢,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父兄皆为朝中大臣,且早已育有子嗣,加上本人又深得皇后爱好,因此即便太子别的立有侧妃,也难以撼动她在东宫的职位。
“殿下,臣妾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
一眼望去,满地皆是瓷器琉璃的碎片和倾斜翻倒的玉雕铜樽,就连几案上的卷轴书画也都混乱地散落四周,像是方才经历过一场残暴的肃杀和血洗。
“你快起来,到底如何回事?”
卖力服侍的宫女寺人们齐齐跪了一地,各个面如土色,惶恐不安,将头深埋在胸间,连声大气都不敢出。
“这年关将至,宫中事件繁多,你这几天忙进忙出也辛苦了,早点去歇息吧。”
太子说着,又将视野转向了放在几案的那份朱红信笺上,抬手拿过。在大略地扫了一眼以后,便将其递还给了太子妃。
但是还未等他听到事情原委,太子妃却俄然站起家来,朝着太子屈膝下跪。
“是你?有甚么事吗?”
“要晓得这将来能登上皇位的,始终就只要殿下您一人,殿下在父皇心中的职位,是无人能够超出的。”
“是如许。本日辰时,有位宫人想要面见殿下,说是有事禀报。臣妾晓得殿下心境沉闷,不想被打搅,便伶仃召见了那名宫人,想着等殿下表情平复一些了,再替她将传话于殿下,却未曾想那宫人,本来是受殿下派于晋王府的耳目所托,前来通报动静的。”
“放这儿吧,本宫一会儿再看。”
“甚么?你说燕王妃?”
东宫以内,器皿掷地的碎裂声此起彼伏。
见太子并无见怪之意,只是焦急扣问,太子妃的容色也跟着平和很多,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本宫现在除了活力,还能做甚么。”
“别胡说,有你这位贤浑家在宫中帮衬,替我摒挡家事,本宫很放心。至于朝堂之事,说了你也一定懂,就不要跟着操心了。”
“是不是另有甚么事?”
“往年皆由你卖力购置礼品,父皇和母后都很对劲,本年也照你的意义办吧。”
太子妃闻言只能略显绝望地手中的信笺放在几案上,抿了抿红唇,沉吟半晌,温言摸索道:“殿下...是否还在为那天父皇在朝堂上斥责之事而活力?”
太子面色惊奇地抬手将他扶起,眼中迷惑更甚。
“新春将至,臣妾已经制定好呈送给父皇和母后的礼单,想请太子殿下过目。”
太子妃说完便低下头去,仿佛有些惊骇本身擅作主张,会遭到太子的责备。
本说春节将至,辞旧迎新,应是件万象更新的丧事,只不过他上有周帝的警告压着,内里又要为刑部的事担惊受怕。
“你我之间不消如此顾虑繁多,有甚么事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