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从小到多数在程府里风里来雨里去地驰驱干活，连顿饱饭都可贵吃着，哪有甚么时候像个真正的大师闺秀去学习琴棋书画。
“你在听吗？”
高珩在乐声婉转的漱玉阁前站住脚步，故作嫌弃地瞟了一眼身边女扮男装，一身小厮打扮的程金枝，语气中带着几分之意。
高珩当真地指导着，可程金枝早已偶然去听。她怔怔地望着他如砥砺般精美的侧颜，脸上闪现出两团温热的红晕，不自发地咽下了一口口水，一脸心驰神驰的花痴之态。
“女子？她竟然是个女的啊…”程金枝内心一格登，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复又开口问道，“那…她长得如何样？”
“燕王殿下您请吧。”
这酒保刚想热忱地续做先容，却被高珩直截了本地打断道：“不必费事了，我是来找你们阁主的。”
“话说，这漱玉阁阁主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啊？”
程金枝双手叉腰哈出一口热气，没好气地瞪了归去，抬眼望着头顶上漱玉阁的金字招牌，心中倒是另一番风景。
听到燕王府三字，饶是这酒保并非玉引山庄之人，也立即就明白了一二，当即就把高珩与程金枝带上了二楼的乐房，随后便仓促拜别。
房内布设高雅，洁净如新，房间正中心的叠席上摆着一把材质浑厚，漆色亮光的古琴，应是平时在此处待客时，供乐工或艺人弹奏所用。
面前美人如玉，耳边鼓乐声响，一盏盏胭脂色的薄纱灯笼高悬于楼顶，绯色的光晕影影绰绰地覆盖下落座在乐池两旁的来宾，良宵美景，把酒言欢，余音绕梁之下，如醉如痴。
“是啊，本日若能听燕王殿下弹奏一曲，也是我漱玉阁的幸运。”
“我已经好久没有碰过琴，技艺陌生，还是不要了。”
高珩无言以对地看着程金枝这副装模作样的态势，最后只能无法一笑，迈步走了出来。
精确地来讲，究竟上她连琴都是本日头一回打仗。
“就一小段嘛，恰好此处有琴。”
程金枝固然之前与高勋曾来过一回，但有夜色烘托的漱玉阁与常日白日里的婉约高雅比拟，更添了几分昏黄醉人的风味，让她更觉本身这一趟确切来的很有需求。
“让你不要跟来，你偏要跟。”
“是我儿时母妃教的。”
程金枝四周张望了几眼，猎奇地上前在古琴前屈膝而坐，试着用手拨动了几下琴弦，琴身立时收回了几声单调且刺耳的弦音。
程金枝望着四周狂放不羁的文人骚人和穿戴贵气的世家后辈，怪声怪气地问了一句。
程金枝带着撒娇的口气摇了摇高珩的手臂，脸上尽是期许。见他眼中神采摆荡，镇静地扬起了嘴角。
“这把琴不是这么弹的。”
“未曾来过，这是头一次。”高珩淡淡地扫了四周一眼，微微蹙起了剑眉，“固然名声在外，曲震八方，但毕竟是吵了些。”
程金枝不天然地抿了抿嘴，将双手置于古琴上，学做乐工的模样装腔作势地抬手拨弦，可弹奏出的声音却让她本身都不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没…没甚么。”
“食指放在这里，拇指按在这个处所，弹奏的时候起伏不宜过大……”
“那你弹一段给我听，好不好？”
高珩悄悄拧眉，在程金枝身后俯下身来，温热的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骨骼清楚的十指牢固住她的双手，轻柔地摆动着她的手指。
“是个女子，传闻在江湖上也有些名誉。”
“甚么？”
“干甚么？这个处所又不是只要你们这些自发得懂风雅的男人能够来。”